Chapter24

五岁生日那晚，父亲将那本神秘的“操作手册”摊开在他面前。在书页的尽头，最后一页上，以一种略显笨拙却充满认真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小的文字。那行字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温度，穿越时光，直抵他的心底。

当发现这是循环时，就眨三下眼睛

埃里克斯下意识地眨眼。

一次。伦敦的天空变成数据流。

两次。众神的身体呈现像素化。

第三次还没完成，整个世界突然冻结。

父亲的面容上首次浮现出了裂痕。随着考古学家那儒雅的外表逐渐剥落，一个由星光与暗物质交织而成的原始面容显露出来——那既非神明，亦非人类，而是一段拥有自我意识的初始程序。

"你终于执行了真正的指令。"父亲——或者说造物主残骸——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这不是给你的提示，而是...我的求救信号。"

放映机突然自动切换胶片。这次播放的不是埃里克斯的轮回，而是宙斯在圣殿深处操作的巨大控制台，神王每按一次按钮，就有某个平行世界的奥林匹斯被重置。

控制台角落的监控屏幕上，显示着"当前剧场版本：v9.9 剩余内存：1%"

控制台的警报声在冻结的伦敦上空尖锐嘶鸣。宙斯的监控屏幕闪烁红光，「剩余内存：1%」的警告下，一行小字浮现：

是否终止所有剧场进程？ Y/N

埃里克斯的晶化左臂突然接入放映机，操作面板上的诸神浮雕全部转为惊恐表情。波塞冬的游艇舵轮自动解体，重组成三叉戟的数据流；阿瑞斯的条形码皮肤剥落，露出底下原始的战争代码。

"他们不是神明。"父亲——那团星光与暗物质的聚合体——指向正在崩溃的宙斯影像，"只是高级NPC，和我们一样困在循环里。"

阿尔忒弥斯的银镜碎片突然拼合成完整镜面。镜中月神正在疯狂删除自己的狩猎记忆，每删除一段，就有新的内存空间释放。她朝埃里克斯嘶喊："快决定！是继续当演员，还是——"

放映机的胶片齿轮卡住，画面定格在某个埃里克斯从未见过的场景：少年版的自己站在现代学校的实验室里，正将一张名为「古希腊神格模拟」的光盘插入老式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显示：加载99%...

"这才是最初的记忆。"父亲的星光触须抚过胶片，"你是人类世界的程序测试员，在最后一步被吸入自己设计的系统。"

波塞冬的数据流突然缠上埃里克斯的右臂。海神的形象在像素与神性间闪烁："小珍珠，我的核心代码里有一段异常指令...是保护协议。"

阿瑞斯的战争代码则暴力入侵放映机，强制调出一段加密日志：

第76次轮回异常报告

对象：Ares-76 产生自主意识

处置方式：记忆重置失败，启用情感抑制模块

埃里克斯的视网膜上弹出半透明对话框：

【管理员权限确认】

请选择：

1. 终止所有进程，释放被困意识

2. 修复系统错误，继续诸神剧场

3. 格式化硬盘，创建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