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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离开

克鲁斯之眼

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讲,白蜂并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他嗜酒如命,而且从不关心白译的成长。但其实白蜂并不是不爱他的儿子,只是身为一个水手,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他不知道如何去与这个年纪的孩子进行交流——更何况白译还不爱说话。

      白译·德拉索每天跟着父亲出海,但是如果那天风雨确实是太大的话,白蜂会让他自己在家里待着——这也给了白译更多研究钟表的时间。白译原本认为这样子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

       今天是白译的14岁生日,不过他们家里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他仍然和平时一样准备跟着父亲出海——今天早上是个大晴天,风平浪静,万里无云,看着正是去远海的好时候……

      白译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怀表,一边向外走着,正当他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家门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白译抬头看去,只见父亲白蜂正站在门口——这个平日里长直的粗糙汉子,此刻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小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就别跟着我出海了。”白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眼里只有啤酒和船的父亲会记得自己的生日,这让他从未有打开过的心起了一丝波澜。

       白蜂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儿子震惊的表情,有些扭捏地说道:“我这不是最近行情比较好吗?这几天空闲下来的时候,我想了一想。从你小时候我就没咋陪你,今天你在家等着我,这次等我回来了陪你过生日。”白峰其实很爱他的儿子,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爱——之前白译母亲的死对白蜂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不善于言辞,所以就算觉得亏欠了白译,他也总是一言不发。而现在白蜂希望自己能补回以前所白译缺失的父爱和亲情——哪怕只有一丁点也好……

“哦,好。”白译的回答听不出一丝感情,神色也从震惊逐渐转变为了平日里的冷漠,甚至连脑袋也撇到一边,不再看他的父亲。但是在他父亲看不清的眼底,他兴奋的心情险些没能用他平日里的那份冷漠掩盖住,就连眸子里也久违的有了光——他到底还只是个10来岁的少年,正是藏不住心事的年纪,当受到了久违的关心与亲情时,难以避免的会非常激动。

       就这样,白译待在了家里,他从未如此心神不宁过——明明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怀表分明就在眼前,也不会有人去打搅他的研究,他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却无论怎样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分明耳边没有父亲喝醉后那沉重的呼噜声打扰,可白译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总是不由自主得频频抬头向窗外看去……然而百译不知道的是,在父亲所在的远海一场前无仅有的大风暴即将来临……

       正午刚过,厚厚的乌云就将原本晴朗的天空给遮的密不透风。乌云像块沉沉的石头压住了天也压在了白译的心上,这让他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大约一刻钟后,狂风暴雨席卷了整个世界,天上地下仿佛只剩下一片黑暗的混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因为雨水而变成了模糊的虚影……当白译意识到他父亲的船还在远海上时,他发疯般的冲向码头,在他的心里好像只要他赶到了,父亲就不会出事一样——那个男人答应他要回来陪他过生日,白译不希望也不愿意面对他就这么死掉。

       但当白译真正站在码头上的时候,面对那滔天的巨浪,白译第一次见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愤怒,恐惧却又无能为力,到最后只能跪在码头上抱头痛哭。

       白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哭,还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嗜酒如命的酒鬼;那个从没有关心过他成长的人;那个不靠谱不合格的父亲;那个扭捏着答应回来陪他过生日,却还是违约了的父亲……而自己全部的眼泪终究还是留给了他……

      但哭改变不了现实,这场暴风雨后父亲再也没有回来,白译也因此成为了孤儿。从那以后,他常常拿着表站在码头上,静静的向远海眺望……

       或许是万能的造物主看见了白译的不幸因而给了他一些仁慈的施舍。在那场暴风雨之后,白译获得了自己的异能——可是异能无法扭转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父亲也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月之后,白译在一名码头上卖鱼的商人的介绍下,推开了“克洛斯孤儿院”的大门——当然了,这之间有很大一部分也有雷语·麦格的预言和那场暴风雨后海鲸·克洛斯院长到处打听的功劳。

       在那场暴风雨来临之前,雷语的那本古老的寓言之书,上曾经自主浮现了这样的一段话:

        困境或许会到来,

       有人离开了我们。

       但请相信万能的上帝,

       永远不会辜负他的孩子们。

       向前走吧,

       向前走吧,

      当暴风雨离开后,

      迷途的人应得到指引。

     去寻找吧,

    去寻找吧,

    去开始的地方找那守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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