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呼吸机发出潮汐般的嗡鸣，林夏盯着自己手臂上蜿蜒的静脉，那些青紫色的淤痕像极了程述实验室里断裂的神经图谱。年轻警察推门时带进一股裹着铁锈味的夜风，他的皮鞋在地砖上敲出某种莫尔斯电码般的节奏。
“周雨女士。”他递过塑封的证物袋，指尖残留着二甲基汞的甜腥，“坤哥坠楼时握着的校徽，内侧刻着你的指纹。”
校徽的金属边缘已氧化成墨绿色，但那个∞符号依然清晰——正是程述替身最后一次吻她时，用染血的唇在她锁骨烙下的印记。林夏的指甲抠进掌心旧疤，疼痛如电流般窜上小臂。记忆突然倒灌：三年前的暴雨夜，程述的机械义肢钳住坤哥妹妹的手腕，将校徽按进融化的蜡油，“要让愧疚生根，得先种下谎言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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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闪回：蜡像馆
地下室的蜡像馆里，程述正为坤哥妹妹的蜡像调整瞳孔角度。霓虹灯穿过防弹玻璃，将蜡像的眼球染成妖异的钴蓝色。“人类的记忆像蜡，”他旋紧校徽背面的螺丝，“高温会扭曲，低温会龟裂……唯有23.26℃能保持永恒。”
林夏的解剖刀当时正抵在他颈动脉：“你篡改了她的记忆？”
“不，”程述将蜡像的手指掰成握枪姿势，“我让她看见哥哥的影子在墙上流血……比真实更真实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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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审讯
警察的平板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坤哥在坠楼前七秒，正对着虚空比划手枪手势。他的瞳孔倒映着便利店监控画面——二十岁的林夏正在货架间穿行，四叶草银链折射出589.3纳米的光斑。
“程述在坤哥的视觉皮层植入了量子纠缠芯片。”警察的指甲划过平板，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神经代码，“每当你在深夜23:26清点柠檬糖，他的大脑就会同步抽搐。”
林夏突然扯开病号服，锁骨下的∞疤痕正在渗血。阻断剂在血管里沸腾，她尝到程述替身临死前推入她口中的那颗糖——酸涩中混着脑脊液的咸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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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宇宙
病房的镜子突然量子化震颤。林夏在其中看见无数个自己：十二岁的她蜷缩在车祸残骸旁，程述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她染血的脸；二十岁的她攥着伞骨刺穿克隆体颅骨；此刻的她正用输液管绞住警察的脖颈。
“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变量吗？”警察的脸在窒息中扭曲成程述的模样，“因为你的疼痛频谱……恰好是打开记忆黑洞的密钥。”他的瞳孔炸开数据流的星云，589.3纳米的光束从喉管迸射，在墙面烙下泰戈尔诗句的量子编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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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熵协议
当林夏拔出警察颈后的生物芯片时，整座医院开始熵减倒流。血珠逆着重力升向天花板，玻璃碎渣重组为完整的镜子，程述的声音从二十年前的实验室传来：“知道柠檬糖的终极用途吗？它们是我在时间琥珀上钻的孔……”
她望向镜中，发现自己正在便利店擦拭货架。自动门叮咚开启，穿校服的坤哥妹妹走进来，耳后的朱砂痣渗出淡蓝荧光：“今天下雨了吗？”她的虎口玫瑰纹身下，条形码编号是鲜红的“-1”。
远处货轮正在卸下HT-1号集装箱，锈蚀的编号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林夏将最后一颗柠檬糖放入女孩掌心，糖纸在589.3纳米光束中显形：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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