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宠坏的孩子啊……”楚潇海小声嘟囔。
“就是说。”康乐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就是被宠坏的孩子,怎么着?我父母都爱我,让你很羡慕吗?”竹野兰听着了,没有丝毫犹豫回怼。
“这小孩儿嘴怎么这么毒?”安暥抬手给了竹野兰一个脑瓜崩“家里的纷争和你没关系,也不怪你,但现在你被牵连了,好好找个归宿才是师父和师祖都是很好的人,你天资聪慧,灵力含量极高,师父和师祖肯定会收你为徒的。”
“可是我不想去认识那么多人。”竹野兰耍赖似的跺跺脚“你们师门定当有不少人也!我才不想一个一个去认识。”
“哟,这你可错了,我们虽说是师门,但师父和师祖并没有公开向外收徒,这里总共加起来也就只有5个活口。”康恩乐懒洋洋的往后一靠靠在树上语气缓慢。
“那你们几个又是如何拜师的?”
“我和潇儿都是在这山中修炼时遇见他们的,那时我们都还小,看个有实力的就跟着跑,这一来二去啊,我就拜了师,潇儿贪玩些,一直到把你姐也领进师门才拜的师。”
竹野兰听此才不情不愿的答应,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什么,望着他俩开口“对了,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康恩乐,死神一族唯一被允许出来的后代。”
“楚潇海,风族的小小姐。”
“哎,你们都是很有名的家伙吗?那在这里待着应当也不会太无聊了。”竹野兰一甩头发又变回了狐狸“噔噔噔”的两下跳到安暥肩上,尾巴像个白色大围脖一样盘在她的脖子上。
“那姐姐带我去找他们吧,我去拜。”
“瞧你这小狐狸说的,好像要去拜佛烧香似的。”安暥很自然的切换了带娃模式——毕竟她曾经一个人把五个弟弟妹妹拉扯大连保姆都没请——还不是因为她弟弟妹妹一个顶一个的闹五个混世魔王任谁也管不成——也都怪那俩能生的爹生完了就不管,全权推给她。
“你说这个天天来掏我桃子的小皮狐要来拜师?”在宗师们和墨语渲一起喝茶的泉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认真的?”墨语渲将手中的茶盏搁下,静静的看着安暥。
“自然是,小家伙在外头受了不少的苦,犯了些错事儿倒也说得过去。从今往后好好教育,定当是很好的小狐狸。”安暥的语气几乎可以说是宠溺了。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小白狐的脑袋。
“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呀。”
泉注视着安暥脸上的神情,莫名的想起了另一位女子。
她是什么样貌呢?
泉垂眸思考着,眼睫都在轻微的颤动。
想不太起来了。
但只是看见她的眼睛,便觉得与那女子有九成相像。
安暥见泉这副样子,心便揪了起来——其实她很明白的,这个师门里泉才是老大,连他师祖墨语渲也不例外,所有人都听命于他。
“小泉,你如何想?”墨语渲从怀里抽出扇子,修长灵巧的手指摆弄旋转着它,指尖轻轻一捏,那扇子就轻点在泉头上。
“啊。”泉这才回过神来,随意的冲安点点头
“这狐虽是皮了点,但灵力高以后也是可塑之才,我们这门内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随你们去罢”
竹野兰听此从安暥的肩头跳下,刚想变回人形就听见泉说“拜师礼就免了,从今往后你叫我一声师父,叫他师祖,我们应了这师就算拜成了啊。”
泉像赶别个走的农村大娘似的嫌弃的摆摆手“我生来是讨厌那些礼节的,这里的地址房多的是,你自己去收拾一间出来啊,鬼魂软体的话,你姐最近接委托啥的也赚了不少了,自己去搞成不?”
这正中不想拜师的竹野兰下怀,刚想跳回安暥肩上却发觉后者的状态不大对。
“委托?什么委托?”后改来的楚潇海可谓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来,就连跟在后面向来笑眯眯的康恩乐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师父,您不是说我们缺少一个主攻治疗系的人出去接委托怕有风险,所以一直没让我们去嘛。”康恩乐其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但他还是先问了一嘴。
泉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也只是一瞬间“这不是前几天夜里我时常看见安暥出去吗,一连上她今天说的,我便自行猜测了一下。”他说着一眼就能看破的谎言。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楚潇海上前一步看着安暥质问道。
但安暥在一旁没吭声。
“那照师父的意思,师妹她的确还在接那种任务了?”康恩乐斟酌了一番,找了个合适的问法“您和师祖都知道?”
泉只得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拦着她?你们难道……”楚潇海刚想发火就被安暥夺步上前捂住了嘴。
“乖,回头我再给你解释。”安暥靠在楚潇海耳边轻声说了句,然后立马松开手,刚才的话除了她俩,别人都没听着。
“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安暥冲泉和墨语渲微微欠了欠身,一手捞起竹野兰,一手牵起楚潇海,还分出只脚轻轻踢了一下康恩乐,示意他快走。
“姐姐,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刚回到弟子房的走廊上,楚潇海就叫了起来。
“嘘……小声点。”安暥把三个小家伙往房间里一推,将门关严实了才长舒一口气,像是终于把心扔回肚子里去的人类一样,显得更加可疑。
所以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安暥自己开口说——他们总觉得安暥很反常,日常中稳重可靠的安暥是不会露出那样子的表情的。
那种瞳孔都紧缩在一起,慌张的神情第一次爬满了她的脸。
“到底怎么啦?”一头雾水的竹野兰变回人形,愣愣地看着他们仨,但是却无人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安暥忽然开口“你们看我。”另外三人齐刷刷的望向她,只见安暥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吓得三人直接跳了起来。
“别怕。”安暥说着整个人都消失在他们面前。紧接着屋子里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也开始消失不见。
窗外明明没风,但窗却被吹开了,康恩乐只觉脸庞吹过了一阵风,带来丝丝的痛觉与腥味。
“恩乐哥哥!你的脸!”楚潇海叫了起来,康恩乐的脸上赫然是一个刀口,汩汩鲜血正在外流。
“墙上!”竹野兰也叫了起来,指着康恩乐身后的墙壁,一把匕首正插在墙上。
而那把匕首,分明是安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