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入冬时节,年关将近。燕兮芷兰在府中忙碌地张罗着年节的事务。燕兮手执一张长长的账单,口中轻声念叨着:“香烛二十斤、元宝二十斤、祭祀用的鸡一只、牛一头、猪肉一块、鲤鱼一尾……”一旁的管家低头奋笔疾书,将这些繁琐事项一一记录在册。就在这时,芷兰披着赵君套缓步而至,寒气裹挟着她的身影一路蔓延而来。燕兮见状,放下账单,朝管家摆了摆手示意暂停,随后快步走到门前,亲自拉住芷兰的手,关切地提醒道:“脚下留神!”芷兰迈过门槛后,解下套子,摘下手套,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姐姐这里真是暖和又馨香!”燕兮莞尔一笑,指了指屋内那几盆盛开的水仙花,说道:“我屋里摆了几盆水仙花,比那些香料不知好了多少倍。”
芷兰淡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两本账册,顺势坐到身旁的椅子上,唇角微扬,故作娇嗔:“姐姐托我记录的朝廷大臣送来的礼单,可都记在这儿了。为这事儿,我可是熬了一个晚上呢!你说,该怎么谢我才好?”燕兮闻言,眉头轻挑,故作不悦地哼了一声:“哟!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我前些日子可是特意给你炖了淮杞鹧鸪汤,还煮了杏仁茶,就连那道费工夫的开水白菜也没落下,更别说山药蒸粳米了。我记得你当时吃得可开心了,怎么?如今吃了我的美食,让你动动笔墨写个礼单,就开始不乐意了?”
燕兮话音未落,便抬手朝芷兰的脑袋轻轻弹去。芷兰眼疾身快,一偏头躲了过去,燕兮却因收势不及,指尖直直朝着刚进门的茯苓弹了个扎实。一声清脆的“脑瓜崩儿”响起,茯苓猝不及防地被击中额角,顿时皱起眉头,委屈地喊道:“哎呀,我的格格!您这是闹哪般?都做了当家主母了,还这么疯玩儿?”燕兮见状,急忙跑上前,满脸歉意地解释道:“好姐姐,原是我错了!我给您赔不是。”话音未落,她便从袖中摸出几颗金瓜子,双手奉上,讨好地说道:“这您拿去喝茶消气吧,千万别恼我!”
茯苓将金瓜子反手推回,语气依旧严肃:“不是奴才多嘴,您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芷兰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朝她笑了笑,但终究还是不忍看茯苓独自应对,便迈步上前,轻声道:“茯苓姐姐,这事儿原是怪我和福晋不好,非要闹着玩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再说了,您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茯苓一拍脑门,这才恍然想起:“哎哟!瞧我这脑子,都给闹糊涂了。”说着,她赶紧转向燕兮,禀报道:“格格,老爷知道您最近喜欢吃辣,特意从四川捎来了红油豆豉。”燕兮闻言,眉眼间顿时浮现出一丝欣喜:“太好了,我正想吃些辛辣的东西呢。不过……阿玛怎么会晓得我的口味?”芷兰凑近了些,与她耳语,举止亲昵:“这还用猜吗?自然是王爷告诉的呗!荣亲王疼爱福晋的事儿,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