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店的黄昏

巷子深处的旧书店亮起了灯。老板是个戴圆框眼镜的老人，总爱在账本上记些奇怪的符号。我疑心那根本不是账目。

书架间的灰尘在斜照里跳舞。一本《昆虫记》的扉页上留着稚嫩的铅笔字：“送给小满，祝你像蝉一样快乐。”书脊已经开裂，不知那个叫小满的孩子后来是否真的快乐过。

老人从里屋端出两杯茶，杯底沉着不知名的花瓣。“尝尝，”他说，“用旧书页煮的，我竟真尝到了油墨的苦涩，和某种遥远的甜。”

离开时回头望，书店的灯光在暮色中像一本被遗忘的书，静静摊开着无人阅读的最后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