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诞雪夜的告白

艺术节结束后，苏暖的作品《飞鸟与少女》获得全校特等奖，被展示在校园中央的玻璃展厅里。她站在画前，指尖轻轻触碰冰凉的玻璃，目光落在右下角的署名旁——那里多了一个极小的"A"，是她偷偷加上的。

"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暖回头，俞辰穿着深灰色大衣站在雪地里，呼出的白气氤氲了他的轮廓。他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递给她："喝点暖的。"

"谢谢。"她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那个……"苏暖低头搅动着可可上的奶油，"颜料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过'A'先生。"

俞辰神色如常："或许他只是顺手。"

"才不是。"苏暖抬头，眼睛亮晶晶的，"TI-79系列颜料国内根本买不到，他一定是特意找的。"

俞辰没接话，只是伸手拂去她发梢上落的雪："下周圣诞夜，学校有活动。"

"你要参加？"苏暖有些意外。俞辰向来避开这类热闹。

"嗯。"他顿了顿，"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

圣诞夜，学校礼堂灯火通明。苏暖被林雅拉着参加联谊游戏，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俞辰的身影。

"找谁呢？"林雅凑过来，笑得意味深长，"俞辰？他刚才往旧教学楼那边去了。"

苏暖借口去洗手间，溜出礼堂。雪已经停了，月光洒在积雪上，映出一片银白。她踩着咯吱作响的雪，走向废弃的美术教室——那是她平时偷偷画画的地方。

然而，当她推开门的瞬间，呼吸一滞。

昏暗的教室里，烛光摇曳。窗边的画架上盖着一块黑布，地上散落着几十个巴掌大的雪人，每一个都捧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张：

**"9月3日，你转学来的第一天，穿了一件浅蓝色衬衫，纽扣第二颗是心形的。"**

又一张：

**"10月15日，你在物理课上睡着了，睫毛在脸上投下的影子像蝴蝶。"**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一张接一张地打开。每一张纸条，都是俞辰记录的，关于她的细碎片段。

最后一张，字迹新鲜，墨迹未干：

**"12月24日，我准备了99个雪人，如果你愿意，第100个可以是我们。"**

"……俞辰？"她轻声喊。

"在这里。"

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俞辰站在月光与烛光的交界处，手里捧着一个小雪人，雪人的胸口嵌着一枚戒指——不是钻石，而是一颗小小的、蓝色的矿物颜料，正是TI-79威尼斯群青。

"苏暖，"他的嗓音低哑，"我不想再当'A'了。"

雪从屋檐滑落，簌簌作响。

她向前一步，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唇角。

"那以后……当我的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