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东厂挫败皇后派来的刺客后,茗烟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中加紧对皇后及其党羽的监视。他深知皇后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有更疯狂的举动。然而,茗烟也明白,手中虽掌握一些能扳倒皇后的证据,但皇后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贸然行动恐引发大乱,危及岳迩的登基大典。
思来想去,茗烟决定冒险一试——假装示弱,让皇后以为自己被刺客吓破胆,放松警惕以露出更多破绽。
接下来几日,茗烟一改往日雷厉风行,变得小心翼翼、畏畏缩缩。他减少朝堂发言,对皇后党羽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后得知后暗自得意:“哼,看来那茗烟也不过如此,被几个刺客一吓,就成了缩头乌龟。”她吩咐亲信:“再派人试探他,看是真怕还是装蒜。”
这日,茗烟收到贵妃送来的礼盒。打开鎏金嵌玉的匣子,一把缠着黑缎的短刃赫然在目,刃身斑驳的褐色痕迹触目惊心。匣底压着素笺,朱笔狂草写着:“前车之鉴,好自为之。”
茗烟看完纸条,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惊恐之态。他立刻召集东厂众人,宣布暂时停止对皇后的调查,还声称要与皇后和解。众人惊讶,却不敢多问。
石莲担忧,私下找到茗烟:“厂督,真要放弃调查?皇后如此嚣张,怎能妥协?”
茗烟拍了拍石莲的肩膀,低声道:“这是计策。皇后以为我怕了,便会放松警惕,到时一举将她拿下。记住,从现在起,都要演得像,不能露破绽。”
石莲恍然大悟,点头应下。
为让皇后更信自己示弱,茗烟亲往凤雀宫“赔罪”。见到皇后,立刻跪地,满脸谦卑:“娘娘,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恕罪。如今已决定不再插手,望娘娘高抬贵手,放过我和东厂众人。”
皇后看着跪地的茗烟,得意溢于言表,冷笑道:“算你识相。乖乖听话,本宫自然不为难。但记住今日之言,再耍花样,休怪本宫不客气!”
“是,是,娘娘放心,定谨记。”茗烟连连点头,堆满讨好笑容。
“给本宫沏茶。”皇后要试探他是否真归顺,茗烟未露异样。
皇后瞥向茗烟:“还愣着?还不给本宫沏茶?”
“是,属下这就去。”茗烟恭敬答应,端起茶壶为皇后泡茶。
片刻后,茗烟泡好茶奉上。皇后轻呷一口,满意眯眸:“嗯,果然是好茶。”
“来人,再给本宫倒杯茶。”凤雀宫中,皇后慵懒倚在榻上,朱唇轻启,声音软糯却威严。
茗烟跪在一侧,将一切收入眼底,不禁微皱眉,脸上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心中涌起惊惶,不祥预感愈烈,似暴风雨将至。
须臾,宫女莲步轻移,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盏款步而来。澄澈茶水如剔透丝线,从壶嘴倾泻入茗烟手中的茶杯,激起细微涟漪。热气袅袅,茶香扑鼻,此刻却让茗烟心跳加速。
时间流逝,周遭陷入诡异静谧。茗烟紧盯着注入杯中的茶水,眼神惊惶。许久,茶水满溢,顺着指尖滑落,打在地面。那宫女仿若未觉,仍未停。茗烟吃痛:“娘娘,这茶实在太烫——”话音未落,滚烫茶水漫过虎口,在绣金线的袖口晕开深色水痕。他踉跄半步,指尖痉挛蜷缩,却见宫女突然扣住他手腕,壶嘴仍倾泻热茶。
殿内鎏金兽首香炉飘出青烟,在两人间缠绕。茗烟额头沁汗,余光瞥见皇后慵懒倚在九鸾金漆屏风后,指甲凤仙花汁在烛火下泛妖冶红光,颈间东珠晃动,分明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如腊月薄冰。
“烫?”皇后开口,声音甜腻似浸蜜,“本宫倒觉这茶温正好。不过是捧杯的功夫,难不成这点火候都受不住?”她指尖叩击檀木桌案,每一声都敲在茗烟心上,“聪明人,就得做聪明事。”皇后暗示他打碎杯子,借机发难。
茗烟心思电转,刹那拿定主意。垂眸间,长睫轻颤,掩住眼底寒光。下一秒,手腕微抖,莹润茶杯直直坠向地面。
“哐当”一声脆响,瓷片四溅,茶水在光洁地砖上蔓延,似荒诞水墨画。这碎裂声在寂静宫殿内格外刺耳,仿若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尖。茗烟顺势跪倒在地,脸上露出惊慌懊悔之色:“娘娘恕罪!臣一时失手,还望娘娘责罚。”实则,他低垂眼眸中藏着笃定,这场博弈才刚开场。
皇后脸上闪过得意,柳眉倒竖,怒声喝道:“茗烟,你可知这茶杯乃是前朝进贡的稀世珍宝,先皇在世时都极为珍视,你却如此毛手毛脚,分明是对皇室威严的亵渎,来人,将他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本宫亲自监刑!”
皇后话音刚落,两名魁梧侍卫大步上前,拽住茗烟胳膊往宫殿外拖。茗烟佯装惊恐挣扎,口中连连求饶:“娘娘饶命,臣真的不是有意的!”皇后仿若未闻,莲步轻移紧跟其后,眼神满是报复快感。
刑场设在空旷庭院,寒风呼啸,落叶沙沙,更添肃杀。茗烟被强按趴在长凳上,双手被粗绳捆住动弹不得。一名侍卫高举行刑木板,木板划破空气,带着风声落下。
“啪”的一声巨响,茗烟闷哼,额头瞬间沁出汗珠。木板每落一次,他身体便颤抖一下,却紧咬牙关强忍疼痛,心中冷笑:“皇后,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太天真了。”
二十板子打完,茗烟后背皮开肉绽,鲜血透过衣衫渗出斑斑血迹。皇后上前,居高临下,眼中满是嘲讽:“茗烟,这只是小小教训,往后再敢忤逆本宫,下场更凄惨百倍。”
茗烟虚弱抬头,露出卑微神情:“娘娘教训得是,臣已深知过错,往后定对娘娘唯命是从。”皇后满意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