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教堂尖顶的风车叶片慢吞吞转着,月光下的倒影斜斜地切过空酒桶堆成的小山。
“呼…”
倚靠在萧青墟房门旁边的芭芭拉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理了理牧师帽的蕾丝边。
但她一不小心碰到了药箱里的圣水瓶,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她慌忙按住震颤的金属箱,偷偷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瞥了眼萧青墟。
此时他正在抛接三枚日落果,耍杂技似的不断上抛,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愿风神护佑。"她深吸一口气,却在握住门把时被冰凉的金属吓得缩了缩手。
芭芭拉,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就行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不断给自己鼓起,摆出一个很正经的表情后推开了房门。
“哗啦,哗啦。”
推开门瞬间,原本盘坐在床铺上傻乎乎的完玩着日落果的萧青墟却消失了。
下一刻,五十四张扑克牌如羽翼舒展般铺满空中,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而萧青墟不知何时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双腿交叉搭起,右手食指指尖还在转着一张黑桃k。
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只要芭芭拉想娱乐一下来缓解疲惫,他就随时奉陪。
至于为什么是深夜?拜托,牧师大白天是很忙的,只有夜晚的时间才属于她们自己。
说起这事来,萧青墟还真觉得他们俩邂逅的有些缘分。
明明只是将其当做普通的朋友对待,然后带她玩了一些牧师不应该沉迷的小游戏,比如扑克牌等等。
就这么简单,他们俩的关系在这几天可谓是一日千里。
几乎每天傍晚芭芭拉都会来找他玩,或者吐露一些遇到的烦心事。
"美丽的女士,你迟到了三分钟,应当罚酒一杯。"
萧青墟敲敲床头柜上冒着泡的紫色液体说道。
"特调版薄荷圣水,我最近新研发的饮料,你应该会喜欢。"
芭芭拉虽然感到非常新奇,但仍强装严肃道:“你怎么又在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真是难以理解。”
“还有,你身为病人,现在应该卧床静养。”
萧青墟眼珠转了转,一反常态的认同了她的说法。
“你说的对,现在是睡觉时间,那我应该上床睡觉。”
还没等芭芭拉反应过来,他就像一只灵活的兔子跳上床铺,甚至还顺手关掉了台灯。
月光应声熄灭,病房堕入黑暗。
芭芭拉下意识攥紧胸前的十字架吊坠,指节在昏暗的环境中泛出青白色。
在回过神后她便感到一阵委屈和不忿。
这个人凭什么这样啊?!每天没个正形的调戏她,她还不能回击一下吗?
芭芭拉越想越气,单纯的她甚至因此开始积蓄起了泪珠。
直到某人憋不住的笑声震亮了元素灯,她才强行克制住了泪水的流下。
“欸,你怎么…”正偷笑的萧青墟看着泫然欲泣的小牧师愣住了。
她怎么哭了?!不是吧,这么不禁捉弄的吗?!前几天也不是这样啊…
在思考了0.001秒之后,萧青墟边果断的想出了对策。
“你不会哭了吧?哈哈哈,要是让被人知道蒙德的祈福牧师是一个爱哭鬼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芭芭拉便开始抽泣起来,甚至哭的程度越来越深。
“唉呀,你这么一直哭,都要变成小花猫了…”
正说着,萧青墟突然从背后变出一朵塞西莉娅花:"我的花本来是要给送给可爱的芭芭拉公主的,可是她变成小花猫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芭芭拉看着眼前她梦寐以求的花朵愣了愣。
很少有人知道她喜欢塞西莉娅花,她也特意把这种爱好隐藏了起来。
如果他的爱好传了出去的话,那她的那些后援团绝对会疯狂的收购,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祈求她收下。
她不喜欢这样,甚至有些讨厌那些做的过分的民众。
她只想一个个默默欣赏塞西莉娅花的花枝,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牧师。
但是由于牧师一直很忙,没有机会亲自去采摘,所以计划一直搁浅到了现在。
塞西莉娅花的花语是"浪子的真情",它的花瓣永远逆风舒展,根部却深扎岩缝。
它象征着自由表象下的执着坚守,这也是芭芭拉喜欢这朵花的原因。
“萧…萧青墟!…你…你又欺负我!”芭芭拉抹了抹眼泪,满脸委屈的说道。
萧青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次确实是他的错,玩的有点大了,没有考虑她的情况。
毕竟芭芭拉来这里一般都是由于遇到了烦恼,而他恰好当了一个幽默的倾听者。
不仅替她排遣不快乐,还能逗的她捂嘴轻笑。
现在应该就是她心情不好来找好朋友倾诉的时候,他却偏偏用了一种类似“冷暴力”的方式…
欸,话说怎么一来到蒙德就一直吃瘪?感觉他已经因为尴尬挠了无数次头了。
“哼,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芭芭拉轻轻抚摸着塞西莉娅花的花朵,语气却一改往常的知情达理,显得非常任性。
“不是,你…我…这…行吧行吧,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个不违反原则的要求,行了吧?”
见到萧青墟吃瘪,芭芭拉才终于破涕为笑,放过了他。
“好啊,不过这个愿望我现在还不想用,我要先存着。”
“行行行,随便你,还把要求说成愿望,搞得我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一样。”萧青墟吐槽了一句。
芭芭拉一副你管我表情叉着腰,再配上小脸上凌乱的泪珠倒是别有一番破碎的美感。
不过他们的声音有些大了,好像惊动了巡夜的修女。
当修女询问的脚步声逼近时,芭芭拉立马慌得钻进了被窝。
由于太急了,还不小心撞翻了盛圣水的玻璃杯,沾湿了她的米白色长裙。
“你好,请问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问外的修女透过透明玻璃朝着萧青墟问道。
“哦哦哦,没什么事,就是刚才手肘不小心撞到床头柜了。”
萧青墟顺势扯起被子,盖住了芭芭拉露出的一截白色小短袜。
等到修女远远离去,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二人此时也发现不对的地方。
他们…好像睡在了同一个被窝里?…
即使是厚脸皮的萧青墟,此时也不由得耳鬓发红。
他的手指现在甚至已经透过湿润的长裙碰到了芭芭拉滑嫩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