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的时针

地下通道的应急灯将小兰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长条。步美的手在她掌心发抖，磁卡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荧光。身后不断传来混凝土崩塌的闷响，每一次震动都让通道顶部落下簌簌的灰尘。

"还有三百米..."小兰数着墙壁上的逃生标记，喉咙里泛着血腥味。她的银化暂时停止了，但右手指甲已经变成半透明的晶体，在黑暗中自行发出微光。

步美突然拽紧她的手："兰子同学...我听见乌鸦叫..."

通道拐角处的通风网突然脱落。一只机械乌鸦扑棱着金属翅膀飞进来，红宝石眼睛闪烁着对准她们。小兰本能地将步美推到身后，举起发光的手指——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从她指尖迸发出的银色丝线如同活物，瞬间缠绕住机械乌鸦。晶体丝线收缩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将那只机械造物绞碎成一团冒火花的废铁。

"好厉害..."步美睁大眼睛，"就像蜘蛛侠..."

小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能力，突然想起新一最后那个眼神。他早就知道会这样——从他们在医务室十指相扣那一刻起，APTX-4897就开始在他们之间建立量子纠缠般的联系。

红色保险箱嵌在通道尽头的墙体里，键盘泛着冷光。小兰输入热带乐园那天的日期——0805。

"密码错误。"

步美突然踮起脚按下四个数字：1225。

"去年圣诞节，"小女孩声音很轻，"工藤君偷偷在你课桌里放了槲寄生..."

保险箱无声滑开。里面没有血清，只有一支老式录音笔和两张泛黄的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是七岁的新一躺在实验台上，胸口连着电极；第二张则是小兰自己小学时的体检报告，角落盖着乌丸集团的鹰徽。

录音笔里传出年轻女性的声音：【7月7日，实验体4896与4897的适配性超出预期。特别备注：当4897号（毛利兰）遭遇生命危险时，4896号（工藤新一）的细胞会自发逆向分化...】

步美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从耳朵里流出银色液体。小兰抱住她发抖的身体，发现小女孩的后颈浮现出条形码——4899。

"原来我们都被..."小兰的眼泪滴在照片上，晕开了墨迹。

通风管传来爬行的声响。灰原哀从管口跌落，她的左眼已经完全变成银色，手里紧握着一支装满红色液体的试管。"逆转剂..."她喘息着塞给小兰，"但他的血液样本..."

试管标签上写着【工藤新一 ♡ 毛利兰】。那是新一用自己的血和她的泪制成的血清。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通道另一头，浑身是血的新一踉跄着出现在烟尘中。他胸前的倒计时器停在00:07，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但手里紧握着某个发光的物体。

"找到了..."他将那个东西按进小兰掌心——是树屋门牌上缺失的那块铜片，"乌丸莲耶的终极目标从来不是杀人...而是..."

铜片上的刻痕在接触小兰血液的瞬间亮起。投影出的全息影像里，年轻的乌丸莲耶正对着镜头微笑：【欢迎见证永生计划最终阶段。当4896与4897的量子纠缠达到临界值，他们的爱将成为打开新世界的钥匙。】

新一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里闪着银光。"不是毒药..."他苦笑着擦去小兰脸上的泪，"是纳米级生物计算机...我们才是载体..."

灰原哀挣扎着爬起来，将试管砸碎在地上。红色液体蒸发成的雾气中，步美后颈的条形码开始消退。

"还有六分钟。"新一看向不断崩塌的通道，"足够说完那个迟到的告白了。"

他捧住小兰的脸，拇指擦过她正在结晶化的泪痣。十七岁那年在多罗碧加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如今终于在这个充满硝烟味的地下通道里完成。

当第一缕晨光从通风口渗入时，小兰的银色长发在光线中飞舞如羽翼。新一吻住她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这次换我来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