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晚餐结束时已近十点。金俊勉的迈巴赫安静地滑过夜色中的街道，车载香氛是他惯用的雪松调，混合着皮革座椅的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金俊勉"在想什么？"

等红灯时他突然问。

崔闵茵"在想..."

我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

崔闵茵"你刚才说的结婚。"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金俊勉"然后呢？"

崔闵茵"然后觉得..."

我转头看他完美的侧脸线条，

崔闵茵"我们需要更多时间。"

绿灯亮起，车子平稳启动。金俊勉沉默了片刻，

金俊勉"多久？"

崔闵茵"至少..."

我摩挲着无名指上并不存在的戒指，暗暗考虑要不要真的在一起，我虽然还年轻，但我不是爱玩的性格，早结婚晚结婚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考虑更多的，是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当然，我也不会重蹈母亲的覆辙。

崔闵茵"那就、等到我确定你是真想娶我，而不是为了金家的利益。"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稳。他熄了火，转头看我，眸色深沉，

金俊勉"如果我说，两者都有呢？"

我解开安全带，倒有些欣赏他的坦诚。

崔闵茵"那我会说——金行长未免也太贪心了。"

他突然倾身过来，清冽的雪松气息瞬间将我包围。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我下意识回抱，却在三秒后轻轻推开。

崔闵茵"要上去喝杯茶吗？"

我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裙摆。

金俊勉的眼睛在昏暗车厢里亮得惊人，

金俊勉"你确定？"

崔闵茵"一杯茶而已。"

我推开车门，

崔闵茵"又不是没喝过。"

他低笑着跟上来，

金俊勉"机会难得，必须多喝两杯。"

电梯镜面映出我们的身影——他高大挺拔的黑色西装与我墨绿色的裙摆纠缠在一起，般配得刺眼。

金俊勉"你昨天去见朴灿烈了？"

他突然问。

我心头一跳，

崔闵茵"经纪人说他病了。"

金俊勉"淋雨发的烧？"

金俊勉语气平淡，

金俊勉"真巧，边伯贤也跟我提过这事。"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我快步走出，掏出钥匙的手有些不稳，

崔闵茵"边伯贤还说什么了？"

金俊勉"说那小演员故意..."

他跟着我进门，顺手带上门，我却在想，'小演员'这个称呼，确实不太好听。

金俊勉"生病就是为了让你心疼。"

钥匙掉在地毯上发出闷响。我弯腰去捡，金俊勉却先一步蹲下。

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

崔闵茵"谢谢。"

我接过钥匙，指尖相触时像被烫到。

客厅里，吴世勋送的鸢尾花胸针还摆在茶几上。金俊勉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崔闵茵"坐吧。"

我走向厨房，

崔闵茵"只有龙井了。"

金俊勉"都可以。"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金俊勉"只要是你的茶..."

水壶发出尖锐的啸叫时，一双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腰。金俊勉的下巴抵在我肩头，呼吸灼热，

金俊勉"其实我不爱喝茶。"

崔闵茵"那你还..."

金俊勉"我只是想多待会儿。"

他的唇擦过我的耳垂，

金俊勉"像一对情侣那样。"

我转身面对他，发现他眼角有细小的纹路，显得他整个人更温润有礼。

心里默默揣摩'情侣'这两个字，水蒸气在厨房弥漫，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崔闵茵"金俊勉。"

我抬手抚平他衬衫的褶皱，

崔闵茵"如果我们结婚..."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我牢牢锁在怀，

金俊勉"嗯？"

崔闵茵"你会像李在勋对他妻子那样吗？"

我仰头看他，

崔闵茵"记住她所有喜好，推掉应酬陪她过生日，在朋友面前毫不掩饰地炫耀她？"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认真，

金俊勉"我会做得更好。"

崔闵茵"我不想...走我母亲的老路，你明白吗？"

金俊勉心疼地揉了揉我的发顶，眼神坚定，信誓旦旦，

金俊勉"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介意伯母的事情，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保证，结婚之后，每天晚上我都——"

水壶的警报声再次响起，但谁都没有动。金俊勉缓缓低头，在即将触到我的唇时突然停住，

金俊勉"可以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和他的人一样，温柔得不可思议，像初春的第一场雨。当他终于退开时，我发现自己攥皱了他的衬衫前襟。

崔闵茵"茶..."

我声音发哑。

金俊勉"不着急。"

他将我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金俊勉"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窗外，首尔的灯火依旧璀璨。而在这个充满茶香的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突然想起朴灿烈红着眼眶说“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无名指——那里还残留着红宝石戒指的触感。

或许，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金俊勉他，确实对我很好，我总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赌他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