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时，金俊勉已经松开了领带。他修长的手指勾着那条深蓝色丝质领带，随意地搭在衣帽架上，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

我站在门口换鞋，一时有些茫然。同居这两个月来，金俊勉从未这样挂过脸——他总是温和的、体贴的，即使工作再忙，回家时也会先给我一个拥抱。可今晚，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崔闵茵"公司遇到麻烦了？"

我把包放在玄关柜上，故意让钥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金俊勉背对着我整理西装外套，肩膀的线条绷得笔直。

金俊勉"没有。"

他的声音平静得过分，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这是他心烦时的小动作。

厨房的冰箱发出轻微的嗡鸣。我走过去，从边母给的袋子里取出玻璃保鲜盒，泡菜的辛辣香气立刻飘散开来。边母的手艺总是这么好，连最普通的辣白菜都能腌出独特的鲜甜。

崔闵茵"要不要尝尝？边阿姨新做的，很好吃。"

我故意提高声音，把盒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没有回应。

我转身，看见金俊勉站在落地窗前，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今天戴的那副金丝眼镜还没摘，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霓虹，让人看不清眼神。

崔闵茵"俊勉。"

我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

崔闵茵"你到底怎么了？"

他收起手机，转身时眼镜链轻轻晃动，

金俊勉"没什么。"

说着就要往书房走。

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口，

崔闵茵"金俊勉!第三次了，你再这样我就——"

金俊勉"就怎样？"

他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眼睛终于看向我。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我愣住。

空气凝固了几秒，我见他确实没有要说的意思，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更重了。行吧，既然他不想说，那我也懒得问了。

我松开手，

崔闵茵"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然后起身去厨房，打算把边阿姨给的点心和小菜分装进保鲜盒里。

料理台的大理石面冰凉刺骨。我把边母给的点心一样样拿出来：抹茶香饼、红豆糯米糕、腌萝卜块...每样都用精致的漆盒装着，边阿姨总是这样，连打包剩菜都讲究得像是要参加食神大赛。

边阿姨的手艺是真的好，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食欲大开。我拆开一盒抹茶香饼，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茶香浓郁，心情稍微好了点。

正低头整理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我猛地回头，发现金俊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边，双臂抱胸，倚着门框看我。

崔闵茵“你吓我一跳！”

我拍了拍胸口，心跳还没平复，

崔闵茵"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金俊勉"她对你很好。"

金俊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崔闵茵"阿姨一直这样。"

我没回头，继续分装小菜，

崔闵茵"她还特意学了糖醋排骨，因为听说我偏好酸甜口，又爱吃那个。"

这句话说完，厨房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只有冰箱压缩机工作的嗡嗡声填补着空白。我从橱柜里找出密封罐，开始装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