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

金俊勉的领带松垮垮地挂着，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他像往常一样张开双臂要来抱我，勉勉却罕见地躲到了我腿后。

崔闵茵“先去洗个澡吧。”

我后退半步，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平静，

崔闵茵“面快凉了。”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喉结滚动了一下，

金俊勉“今天见了几个法国客户，他们习惯贴面礼……”

崔闵茵“嗯。”

我转身走向餐厅，语气平静。

浴室水声响起时，我机械地往意面上撒欧芹碎。勉勉蹭着我的脚踝呜咽，我蹲下来揉它的小肚子，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三天后 | COEX商场

智恩在彩妆柜前试色，我却被玻璃反光里的一幕钉在原地——

李西萌站在斜对面的劳力士专柜，正对店员指着橱窗里某款腕表，

李西萌“要崔会长常戴的那款。”

李智恩“崔闵茵！”

智恩突然拽我胳膊，

李智恩“你看这个色号像不像边伯贤上次送你的那个？”

她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边说边比划，

李智恩“话说那姑娘的眼睛，和崔叔叔好像啊，连上扬弧度都几乎一样……”

我猛地抓住她手腕，

崔闵茵“你刚才说，她眼睛像谁？”

李智恩“啊？”

智恩被我的反应吓到，

李智恩“就、就和崔叔叔一模一样啊，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她突然瞪大眼睛，

李智恩“等等，你该不会以为——”

崔闵茵“不可能。”

我打断她，声音却透着连自己都难以忽视的不确定，

崔闵茵“父亲虽然风流，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私生子，更何况李西萌看着年龄和我相仿。”

智恩的表情变得复杂。她突然掏出手机划了几下，递到我面前——是李西萌的社交账号动态：瑞士那家疗养院的雪景照，配文「妈妈今天精神很好」。

李智恩"我就说她怎么越看越眼熟，她妈妈和泰容一个疗养院的，我遇到过几次她推着她妈妈散步。"

照片角落的病床上，隐约可见一只苍白的手，无名指戴着枚眼熟的翡翠戒指。

——那是母亲收藏里的一个单品，我整理的时候怎么也没找到。

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

我踉跄着扶住柜台，脑海中闪过吴世勋那句“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李智恩“闵茵！”

智恩慌忙扶住我，

李智恩“你脸色好差，要不要——”

崔闵茵“我去趟洗手间。”

我甩开她的手冲进人群，身后传来智恩的喊声和店员惊慌的询问。

转过拐角的瞬间，我撞进一个带着冷松香气的怀抱。

金俊勉稳稳扶住我的肩膀，镜片后的瞳孔骤然紧缩，仿佛正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金俊勉“怎么了？”

我想质问，想嘶吼，想撕开所有伪装，可最终只是僵硬地摇头。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屏幕上显示“郑文贤”三个字——那是金家老三金美善的丈夫。

金俊勉“先回家。”

金俊勉挂断电话，手指抚上我冰凉的脸颊。

我看着他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唇印，突然笑了，原来金俊勉你也会骗我吗？

崔闵茵“好啊。”

商场穹顶的玻璃天窗投下惨白的光，我们十指相扣的影子在地板上扭曲变形，像两条彼此缠绕却各怀鬼胎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