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夏尔·勒芒赛道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午后还晴空万里的天际突然被铅灰色云层吞噬，风裹挟着雨滴砸向赛道，沥青路面瞬间泛起细密的水花。赛事总监的紧急通知在广播里炸响时，T正对着健身房落地镜拉伸韧带，玻璃幕墙外的世界骤然被雨幕吞噬。
他看见H举着工程车雨刷在暴雨中狂奔——少年助理的工装裤裤脚卷到膝盖，黑色短发被狂风撕扯成湿漉漉的绺，活像一匹在暴雨中挣扎的幼兽。雨刷在风中摇晃，他踉跄着冲过积水区，皮鞋在湿滑的路面上打转，却始终死死攥着那柄笨重的雨刷。
暴雨将赛道浇成了一条银色的河流。7号弯道的隔离栏在湍急水流的冲击下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H扑过去时，钢架已从地基处开始松动。少年用肩膀抵住护栏，双手死死抠住栏杆缝隙，膝盖重重磕在路面上，磨破的工装裤渗出暗红色的血珠。雨水冲刷着伤口，在少年惨白的膝盖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快让开！"工程车的探照灯刺破雨幕，H却固执得像一头发疯的小兽。直到沙袋堆成堤坝，维修人员用绳索加固护栏，他才松开手踉跄后退。掌心被金属划破的伤口渗着血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弯腰捡起被雨水打湿的数据板，屏幕上跳动着赛车调试参数。
T在酒店走廊的拐角处截住了浑身湿透的H。少年助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工装裤膝盖处的血迹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他试图绕过T继续往技术区走，却被对方一把拽住后衣领。
"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T的指节捏住他下巴，强迫H抬头直视自己。少年锁骨下方淡粉的疤痕在雨水中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那是去年车库事故留下的，当时H蜷缩在急救室角落，咬着止血纱布一声不吭。
H别开脸试图挣脱，T却突然将他按在冰冷的消防栓箱上。水珠顺着少年发梢滴落在地面，在应急灯的映照下像碎钻般闪烁。T的拇指抚过那道疤痕："每次都用命赌，这次赌的是谁的关注？"
暴雨声在玻璃幕墙上敲出密集的鼓点，H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想起车库里那个闷热的午后。T调试赛车时工具箱倾倒，锋利的扳手划过锁骨。他咬着止血纱布跪在地上捡零件，对方却只是冷着脸说："这点伤不至于晕倒。"
"我的命不用你管。"H的指尖抚上那道疤，触感像丝绸掠过肌肤。T突然咬住他的耳垂，湿热的气息裹挟着威士忌的味道："我懂你在暴雨里护住隔离栏的样子，像头不肯低头的倔驴。"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晕，香槟塔在侍者的托盘中泛起金色的涟漪。H端着酒杯穿梭在衣香鬓影间，工装裤上的泥渍与礼服裙摆格格不入。赞助商的酒杯第三次碰过来时，他喉头一紧，酸涩的液体滑入胃部。
"小H真是敬业啊。"油腻的中年男人将香槟杯抵在他唇边，H被迫仰头咽下。液体顺着喉管灼烧，耳尖开始泛起可疑的红晕。他踉跄着后退，却撞进一个带着薄荷烟味的怀抱。
T的领带松垮地垂在锁骨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他夺过H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泼洒在波斯地毯上："再喝下去，明天拆解引擎的就是你的胃。"
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H的后腰抵着T结实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的震颤。赞助商的脸色阴沉下来，T却径自将H拽向消防通道。旋转门闭合的瞬间，水晶吊灯的流光在H颤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防火门"砰"地闭合，应急指示灯的绿光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剪影。H的衬衫纽扣被扯到第三颗，锁骨下方淡粉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他试图整理衣襟，T却用拇指按住那道伤痕："每次受伤都一声不吭，是等着谁心疼？"
H的呼吸突然紊乱，他想起车库里那个闷热的午后。T调试赛车时工具箱倾倒，锋利的扳手划过锁骨。他咬着止血纱布跪在地上捡零件，对方却只是冷着脸说："这点伤不至于晕倒。"
"你根本不懂。"H的指尖抚上那道疤，触感像丝绸掠过肌肤。T突然咬住他的耳垂，湿热的气息裹挟着威士忌的味道："我懂你在暴雨里护住隔离栏的样子，像头不肯低头的倔驴。"
数据板"啪"地落地，屏幕碎裂的瞬间，H突然踮脚吻住T被雨水浸湿的唇角。这个吻带着暴雨的咸涩与香槟的甜腻，像一道闪电劈开潮湿的夜空。T的指节陷入他后颈的发根，回应的力度几乎要将少年按进墙内。
消防通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H慌忙推开T整理衣襟。闪光灯像白昼的流星雨般炸响，镜头对准两人交叠的剪影——T的手还攥着H被扯开的衬衫领口，锁骨下的疤痕在镜头前泛着暧昧的光泽。
"两位的关系......需要解释吗？"记者们的问题像子弹般射来。经纪人冲在最前面，保养得当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他们，H慌忙别过脸，耳尖的红潮顺着脖颈蔓延成火烧云。镜头捕捉到他左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链扣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那是去年T在车库赢下赌局后，随手扔给他的。
人群像潮水般涌进狭窄的通道，T突然将H揽进怀里。这个动作让所有相机再次疯狂闪烁，经纪人崩溃地扶住墙："明天的头条怎么办？！"
雨还在下，但今夜巴黎的暴雨显然已经不足以冲淡这个爆炸性新闻的余波。酒店外的街道上，镁光灯在雨幕中连成一片，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