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就......挺有些面熟。
眉宇间的神韵被勾勒得恰到好处,细节到画中女子所梳的发髻就是她常用的那一款,一支精巧的木兰花簪,洁白无瑕,缀以流苏,点缀在发间,仿佛连风都能吹动它的轻盈。
轻菱不自觉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发簪,指尖微微一颤。
有些脸热,羞耻,甚至荒诞......
让她几乎无法直视这幅画。
相夷……他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幅画?还藏在书柜里,题了那样一首诗。
这怎么也解释不通啊。
啊啊啊.......
她越想越觉得脑中如乱麻般纠缠不清,理不出头绪。
尽管这个念头太过荒唐,可这段时间他的诸多异常举动,硬生生将她的思绪拉向某个方向像脱缰野马一般狂奔不止。
李相夷……该不会真的对她生了情意吧?
越琢磨,这种可能性就越显得鲜明起来。
但她不解甚至气恼起来,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江湖上美貌女子数不胜数,之前见过的乔婉娩不是也生得极美吗?他怎会放着外面广阔的天地不去探寻,反倒盯着自己身边的人下功夫?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他难道不知道,她从小看着他长大,比他年长近十岁吗?
虽街坊邻居偶尔打趣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
可女大十岁呢?简直连老母都不如了.......
轻菱只觉头痛,头晕,身心俱疲。
真的就心里五味杂陈,就像明明做好了一道十分满意的菜,正吃着,偏偏莫名其妙来一个人不听劝阻,醋,酱油,辣椒什么的各种调料不管不顾往里面加。
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吃下去。
然而,她从未想过,也许李相夷并非有意毁掉这盘菜,而是试图赋予它新的风味,让这道菜肴变得更加独特诱人。
不想了,我想不通。
轻菱匆忙将画卷重新捆好,放回原处,抱起几本书匆匆离开。
正要出门时,外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刚走到小院门口,就与来人撞了个正着。
李相夷穿着一身雪白劲装,长剑随意扛在肩上,剑柄处绑着两只倒吊的山鸡,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荡。少年满脸朝气蓬勃的模样,经过半天的活动,他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愈发衬托出五官的俊美精致,仿佛玉雕成的一般。
轻菱几乎是瞬间地后退一步。
她知道他是长大了,身体上和心理上的脱胎换骨。
但是真的没法接受。
“姐姐,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身子还好吗?厨房炉子上的红糖红枣水喝了没?待会儿给你炖只山鸡吃。”
少年喜不自胜地迎上前,几乎是按捺不住满脸的雀跃。他连忙扬起手中的山鸡,像是要展示什么稀世珍宝般,自然而然透着几分炫耀的意味。
轻菱脸上微红,心底暗叹,能不能别再提那红糖水了。
她垂下眼帘,深吸了一口气,再抬眸时已换上一抹温柔的神色,轻声问道:“今天打猎回来得挺早啊,漆叔呢?”
“师父去师娘那边了。姐姐,你来我屋里做什么?”李相夷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