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镇中,天色明朗,清风徐来。街巷间,喧闹声与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乐章。
张二来,瞧一瞧,看一看,新鲜出炉的包子,一个个都是顶满了陷的,不好吃,不要钱。
就在张二卖力的宣传他的包子时,突然一阵风跃过,掀起阵阵涟漪,张二不由地分下心神去看,可那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刹那间,那巷口处只余一片嫩黄衣角。
但张二明白定是那白家不省心的小娘子,身着男装,一如既往地在似只灵活燕子,悄然飘跃在大街小巷中。
也不知道白夫子那样清风明朗,行事沉稳的人,更何况他夫人也端庄贤惠,怎么会养出如此性格的女儿,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待张二还末想明白时,往来的客人已经把他的全部心神所占据了。
路人甲来两个包子。
张二诶,好嘞
白府内
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光影,映在屋内一处角落。一女子身着月白锦缎长裙,袖口与裙摆绣着淡雅梅枝,端坐在梨木绣墩上,面前一架绣绷,绷上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春日繁花图。
她素手轻捻丝线,玉指灵活地穿梭在绣布间,动作轻柔而流畅。时而微微眯起双眸,专注审视着绣品,确保每一针的位置都精准无误;时而用齿尖轻咬丝线,利落地将其截断,再抬手挽个精巧的针脚。微风拂过,发丝轻扬,她也浑然不觉,沉浸在这一方锦绣天地之中 ,仿佛世间喧嚣都被隔绝在外,唯有手中针线与心底绮念。
忽然那绣棚上投下一片阴影,女子还未向后看去,便被一温柔宽阔的怀抱给拥住。
白松夫人,为夫好想你。
即便离开不过短短两个时辰,白松却已觉得胸腔里满满当当塞满了对妻子的思念。他自觉是个彻头彻尾的妻奴,每寻得片刻空闲,那牵挂便如藤蔓般攀上心头。从学堂归来时,他的脚步似乎都因这份深情而变得沉重几分,脑海中尽是妻子的一颦一笑,连心底泛起的涟漪,也皆由那无法抑制的思念所触动。
那女子知道是他,并未回话,只是专心地做自己手头的绣工。
宁锦听说昭儿又出去了?
就在白松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女子忽地开口,一声清脆悦耳的话语宛如珠玉落盘,在白松耳边回荡。他一时竟只沉醉于妻子声音的动听,恍惚间忘了去细想其中含义。待到他终于回过神来,明白妻子所说的内容时,却已然为时已晚。
白松嗯,对,,不是不是。
白松心头一阵愧疚涌起,为自己下意识便将女儿出卖而感到不安。可转念一想,妻子对女儿的习性了如指掌,即便此刻尚且不知,恐怕也只消片刻,便会明察秋毫。
就在白松打算为女儿辩解之际,一阵突兀的声音忽然在空荡的院子中回荡开来。这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寂静,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平添了几分诡异。
宁锦放下手中的活,起身查看,而白松也跟随着。
只见院子中,一抹嫩黄以不雅观的姿势摔倒在中间,而那主人正是宁锦口中的白昭。
宁锦的心绪如同被风拂动的湖面,泛起阵阵不安的涟漪。平日里,她总抱怨女儿总是偷偷溜出去,可此时此刻,担忧之情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全都系在了白昭身上。仅仅一瞬,她便迈开步伐,朝着白昭的方向疾步走去。
宁锦昭儿,你没事吧?让为娘好好的看看。
白昭抬眼,看见娘亲那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愉悦笑意的眉间,此刻竟因自己而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色。那忧愁虽浅,却如细针般轻轻刺入了她的心,让她不由得生出感到愧疚。
于是,她下意识地做出一个嬉笑搞怪的动作,转身对娘亲说道:
白昭娘亲,我是怎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平时皮糙肉厚的这点程度怎么可能痛,你别担心了,我的好娘亲。
白昭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宁锦的袖子撒娇,还时不时的暗自用眼神去观察宁锦的神情。
看着白昭那生龙活虎的模样,宁锦紧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缓缓落下。然而,每次想到女儿先前那些令人捏把冷汗的行为,她的心底便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后怕。于是,她面色一正,神色间流露出几分严肃与无奈,开口道——
宁锦你呀!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跟你爹合谋着偷偷跑出去,我就会让你尝尝绣娘娘的厉害。
听到这话白昭,也知道母亲这次说的肯定是真的,为了自己往后的自由,白昭也只能给母亲打了个包票。
听到女儿承诺的宁锦,也稍稍的放下心来,但她也知道女儿的性格,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便和白松将女儿搀扶起来,往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