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青铜海床轰然炸裂,万丈蜚兽破浪而出。牛身白首的疫毒凶神独目赤红,蛇尾扫过处弱水沸腾,凝成《山海经》颙鸟群,四耳人面的怪鸟尖啸着扑向陆星河“弑母罪血...祭吾饥肠!”
“来得好!”陆星河踏碎帝江残纹,混沌火凝成麦芽糖状的箭矢,"咻"地射穿颙鸟左翼。毒血喷溅的刹那,渔家少女突然闪至阵前——
“沧溟前辈...借您鲛珠一用!”她咬破舌尖,血珠"啪"地打在珊瑚刃上。刃身暴长千丈,刃纹中游出文鳐鱼群,鱼额"恕"字金纹结成天罗地网!
嗤啦——
林素衣冰封的残躯突然自燃,灰烬凝成三千枚蜜饯,精准嵌入蜚兽周身疫毒脓包。烛阴的尖啸陡然变调“不...这不可能!蜜饯怎会...”
“蜜饯本无毒”陆星河燃尽最后一丝帝江火,混沌本源凝成七岁稚童虚影,“毒的是你种下的猜疑链!”
稚童掌心托着那颗风干的麦芽糖,糖块遇火融化,露出内层林素衣以魂血绘制的《护子阵》——阵眼正是陆星河被剥离的弑母伤痕!
“娘亲...孩儿懂了!”
陆星河徒手撕开胸膛,将混沌火种按入心脏。渔家少女的珊瑚刃同时刺穿蜚兽独目,刃尖挑出一截焦黑脐带——正是烛阴操控轮回的命脉!
“ 断!!! ”
三千母亲残魂从蜜饯中暴起,指尖金线交织成剪。海天之间"咔嚓"巨响,脐带应声而断,归墟核心"轰隆"坍塌,露出底部冰封的真相:
七岁陆尘蜷缩在药铺角落,林素衣咳血将真正的筑基丹塞进麦芽糖纸。窗外烛阴的嫁衣猎猎作响,她却笑得温柔“尘儿要平安长大...”
蜚兽在悲鸣中石化,青铜棺阵化作流萤。陆星河抱起稚童虚影走向坍缩的归墟“该结束了...”
“且慢!”渔家少女扯下鱼形玉佩掷入核心,“沧溟前辈说...这才是钥匙!”
玉佩遇弱水炸开,文鳐鱼群衔着蜜饯残屑,在虚空拼出最后的《山海经》残页:
逆鳞舟头星火熄,蜜饯烬处孽债清
莫问赤子归何处,且看朝霞映糖星
三千年后,滨海小镇炊烟袅袅。
"婆婆,这麦芽糖怎有股铁锈味?"
柜台后的老妪笑而不语,腕间鱼纹时隐时现。檐角青铜风铃"叮当"作响,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正照在镇口无字碑上——
碑底暗纹流转,细看竟是缩小万倍的弑母者名录。而"陆星河"三字之上,赫然叠印着崭新的刻痕:
“糖斋主人林氏,卒于新历初年,寿终正寝”
深海之渊,文鳐鱼群环绕青铜残片游弋。残片忽地亮起微光,映出黑衣钓客垂钓的剪影。他腕间帝江纹已淡如烟痕,鱼篓内跳动的赤鳞幼鱼额间——
一抹"恕"字金纹,正与朝阳同辉
归墟残骸凝成最后律令,随潮湮灭:
星火焚尽三千孽,蜜饯犹温赤子心
莫道轮回无终始,糖渍山海葬古今
轰——!
麦芽糖罐炸开的瞬间,甜腻香气裹着青铜碎屑喷溅。老妪腕间鱼形玉佩"咔嗒"裂开,文鳐虚影破空而出,金纹"恕"字照亮柜台下暗格——那里躺着一柄珊瑚刃残片,刃身缠满干涸的脐带血。
“婆婆!”少年伙计撞翻蜜饯架,惊恐地看着老妪白发褪成鲛绡蓝,“您的手...在生鳞!”
老妪低头轻笑,指尖已化作利爪“三千年了...沧溟的债,该还了”她扯开人皮面具,右脸腐烂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鳞片泛着淬毒的幽光
深海之渊,文鳐鱼群突然集体转向。它们额间"恕"字金纹裂开,露出内部跳动的青铜心脏。海底淤泥"咕嘟"翻涌,浮出一具冰棺——棺中少女面容与渔家丫头别无二致,心口插着半截帝江纹残片!
“陆星河...你骗我!”
沧溟(老妪)尖啸着撕裂糖斋房梁,屋檐坠落的青铜风铃"叮当"拼成弑母咒印。麦芽糖浆在地面蜿蜒如血,凝成《山海经》狍鸮群,羊身人面的凶兽獠牙滴落涎液,腐蚀出密密麻麻的星图孔洞。
嗖——!
珊瑚刃残片破空袭来,少年伙计本能地翻滚躲避。刃尖"锵"地钉入柜台,刃纹中渗出沧溟的冷笑“小崽子,你的心头血...很香啊”
狍鸮群突然暴动,利爪撕开少年衣襟。就在触及皮肤的刹那——
滋啦!
他胸口的鱼形胎记突然迸发金光,弱水自虚空倾泻而下,凝成陆星河残影“烛阴,你连死人都不放过?”
残影挥袖间,帝江混沌火焚尽三头狍鸮。焦尸中爬出《山海经》酸与幼虫,六目四翼的毒虫扑向少年眉心!
喀嚓!
少年咬碎藏在后槽牙的蜜饯,甜腥味在口腔炸开。他瞳孔骤然分裂成复眼,背后"刺啦"爆出文鳐鱼骨翼“奶奶的...原来我是饵!”
沧溟的鲛尾扫灭半数酸与“不错,你体内养着林素衣的护心鳞”她指尖金线缠住少年脖颈“当年陆星河剜鳞镇海,却不知这片逆鳞...”
线刃突然割破皮肤,少年心头血溅在珊瑚刃上——刃身浮现的竟不是弑母咒,而是林素衣喂药的幻影!
“尘儿,蜜饯要配鱼汤...”
幻影中的银勺突然实体化,"当啷"击碎沧溟的金线。少年趁机抓住珊瑚刃,刃柄缠着的脐带突然暴长,将他拽入深海漩涡!
漩涡底部,冰棺少女的睫毛颤动。少年手中的珊瑚刃"嗡嗡"共鸣,刃尖自动刺入冰棺——
轰隆隆!
归墟废墟突然重组,露出底部青铜祭坛。坛上供着的不是烛阴残躯,而是三百颗跳动的蜜饯!每颗蜜饯内部都冰封着一位母亲,她们双手结印,魂血凝成锁链捆着中央的麦芽糖块。
“这才是...真正的归墟”陆星河残影自糖块浮现“烛阴不过是看门狗”
他指向祭坛顶端,少年浑身剧震——那里供奉的弑母者名录上,"陆星河"三字正在渗血,而最新刻痕赫然是“糖斋主人林氏”
“你以为终结了轮回?”沧溟的鲛尾缠住祭坛“蜜饯是炉,弑母者是柴,炼的是...”
她突然惨叫,鲛尾被文鳐鱼群撕碎。少年手中的珊瑚刃爆发冲天血光,刃纹中浮出林素衣最后的手札:
“ 蜜饯非赎罪,乃囚笼
吾儿星河,以魂为锁,永镇归虚”
血光吞没沧溟的瞬间,少年看清真相——所谓糖斋,竟是镇压陆星河残魂的囚笼!那些甜腻的麦芽糖,每一块都掺着弑母者的骨灰!
海面炸起千丈巨浪,文鳐鱼群衔着蜜饯残屑重组身躯。少年立于浪尖,背后展开的已非鱼骨翼,而是《山海经》帝江的混沌四翼。他手中珊瑚刃彻底玉化,刃纹流转着星海:
“奶奶,这齁甜的买卖...”少年舔去刃上残血,“该换人做了”
深海传来闷雷般的锁链断裂声,青铜祭坛顶端,最新供奉的蜜饯突然龟裂——
内层冰封的,是少年自己七岁时的笑脸!
浪涛凝成新的天规,转瞬即逝:
糖烬复燃吞星海,蜜饯犹温葬旧骸
莫道赤子归清净,且看新火焚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