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学一周的早自习上,你才知道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那位尚是年轻却已大名鼎鼎的作曲家先生,是你的同桌
这当然是你未曾设想到的。开学以来你旁边的桌子就一直空着,你只当是选修音乐这一科目的人少,就没太在意
而当你一直以来的偶像推门进来、修长的腿跨了几步径直到你边上坐下,掏出草稿纸笔记潦草地勾画出一些音符时
全班十几个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尤其是他坐在你旁边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向你这个角落聚集。其中不乏对弗雷德里克不加以掩饰的兴趣和对你的嫉妒
被当成众矢之的的感觉让你如芒在背,默默缩了缩离他远了点
在你没注意的地方,弗雷德里克手上一顿,笔尖在离纸1厘米处悬停。不留痕迹地皱眉
自从他来了之后音乐课学生直线上升,但他依然习惯坐在你旁边的位置
班上的贵族小姐看向你的目光也愈加不善
你本来可以在家学商学算术然后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但脑子偏偏一抽来学校进修。每天拿着个相机不务正业,甚至违心地报了自己毫无天赋的音乐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想离弗雷德里克近一点,更近一点
虽然明知他有多少追求者,那些痴女又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
某天回家路上,很明显的一股敌意萦绕在你身边。你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身后跟踪的人紧随其后
七拐八拐地你闪进了一个小巷子,身后的阴影却一直没现身
整理完略显急促的呼吸,你探头看向巷子外面
眼前的景象让你大吃一惊:几个大汉安息地倒在地上,身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似乎晕过去了。一块矢车菊家徽在地上闪着光。你敏锐地捕捉到它主人的一片红色衣角在拐角处消失
家徽是很重要的东西。你捡起它放进衣兜。明天音乐课前还给他好了
次日课前你把徽章递给他时,弗雷德里克脸上闪过一丝被发现的慌乱又归于平静。手指抓住徽章时不经意蹭了蹭你手腕
“谢谢。”他破天荒第一次主动和你讲话。语气依然冷漠,但你莫名地从中听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音乐课下课,你匆忙收拾东西赶向下一间教室。坐到位子上时才发现相机没拿,于是又放下包出门
刚一出门就撞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心底一惊赶紧抽离
“抱歉抱歉……克雷伯格先生?!”你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抬头,然后不可思议地叫出来人的名字。后者手中拿着你的相机,被撞了有些不满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看到是你把话咽了回去
“拿好,别再忘了”弗雷德里克把相机塞到你手里,“很怕我?”
“不不……我一直很喜欢您……的才华”该死的,舌头不听使唤了。还好圆场打的及时,你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他没注意到你通红的耳尖
弗雷德里克没料到你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好看的眉舒展开。随便嗯了一声当作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从那天以后自然没人再找你麻烦,而且由于弗雷德里克和你的交流日益增多,慢慢培养出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比如你在课上补作业时老师经过他会用无名指第三指节轻敲你桌面作为提醒;他倦时午睡你会拉上窗帘
放学后若是两人都有空,他会临时征用教室里的钢琴为你演奏他新谱写的曲子
“这是独属于你一人的音乐会”弗雷德里克说这话时,眉眼间洋溢的满是对音乐的热爱
那种动人的情感如果用一个比喻来形容,就像是一个情人对他喜爱着的姑娘所说的最温柔的情话。你更希望他用这种眼神看你
和弗雷德里克相处一个学期了,这天期末考,他美名其曰找灵感,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坐在了你考场旁边的位置
考官警觉抬头又低头。这两位(指你和弗雷德里克)都是惹不起的。何况你俩并没有想要作弊的倾向
他大概是昨夜没休息好,闭着眼头枕小臂很安适地睡着
交完卷一看,一张俊美的脸很自然地被夕阳镀出一层和谐的光影
纯净的发丝、苍白的脸颊、弧度恰到好处的下颚线,微微红润的唇抿着。白色眼睫下晕开一圈淡淡的眼圈,使他添了几分脆弱感
你悄无声息地俯下身贴近他,手指虚空临摹他脸型
真好。你思绪四散开。他生来就是大自然的宠儿,女娲为他创造了一副最完美的躯壳,上帝把伊甸园里最典雅高洁的泉水伴着才华智慧不要钱似的融进他的大脑
克雷伯格的字典里不会有“江郎才尽”这一词汇。你大着胆子往他那又靠了靠,灼热的呼吸扑到他脸上
在你看不到的死角,他眼睫轻轻颤动
你专注地望他,莫名有种想吻他的冲动
不会被发现的吧……你低头用唇贴了贴他的额头。没发觉唇瓣触上皮肤时他呼吸一滞
正在你心虚地吻完、缓缓与他拉开距离,弗雷德里克猛地双手把你圈进他的怀抱,低头间唇找上你的
唇相接后,他舌灵活地撬开你的唇齿。一个标准的法式舌吻
“克雷伯格先生……”接吻的空隙你无助地出声,换来的是他更猛烈的进攻
许久唇分,你已有些喘不过气,而他游刃有余地在你耳边低声调笑:
“该改口了,克雷伯格……”耳垂被轻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