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晨光熹微,长珩已经将精心买来的早餐一一摆好在桌上,各类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迟迟不见顾青悸醒来,心中暗自思忖,昨日阿悸定是累坏了,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抹轻笑,随即端着早餐,缓步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阿悸,我进去啦。”长珩温声说道,而后轻轻推开门,将早餐稳稳地放在了外间的桌子上。
他隔着那道雕花精美的屏风,朝着床那边柔声道:“吃完早餐再接着睡,不然肚子该饿了。”透过那层朦朦胧胧的纱质屏风,长珩原本以为会看到顾青悸如往常一般,将被子裹得紧紧的,鼓成一个小包的模样,可此刻床上却空荡荡的。
他心中一紧,立马快步跑进去,只见床上已空无一人,被子被随意地掀在一旁。
他心急如焚,赶忙翻看了整间屋子,目光急切地在每一个角落扫视,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书案上的纸张被一张张拿起又放下,抽屉也被拉开细细查看,就连床底都被他趴着瞧了个遍,可始终没有找到阿悸留下的任何信息。
刹那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出事了。
而远在城郊的院落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悲剧。
东方青苍经过一番探查找到了谢婉清的藏身之处。
当他们一行人破开结界时,发现容昊受面色苍白如纸,受伤后虚弱地倒在地上,而谢婉清,也就是赤地女子,周身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诡异且危险的黑气,手持利剑,剑尖直直地指着容昊。
谢婉清耳尖微动,瞬间听见了结界被破后传来的动静,她眼神陡然一凛,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把散发着寒光的剑指向来人。
东方青苍见状,目光一冷,率先出击,身形快如闪电,直逼谢婉清而去。殇阙也毫不迟疑,紧跟而上,上前辅助东方青苍。与此同时,小兰花和结黎赶忙冲到容昊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受伤虚弱的容昊从地上扶起。
“咳咳……是太岁,是……祟气作祟,别……杀她。小……兰花,快去,拦住东方青苍。”容昊气若游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了推小兰花,满是焦急地示意她赶紧去拦住正在进攻的东方青苍。
“大强,不要杀她呀!”小兰花望着半空中与谢婉清缠斗的东方青苍,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喊着,声音里满是焦急与祈求。
虽然东方青苍没有回应小兰花半句,但攻势明显一滞,出手时暗暗克制着力度,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厉狠绝。
容昊强忍着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痛,挣扎着艰难起身,声音带着颤抖与焦急,声嘶力竭地想要唤醒谢婉清:“师父,你清醒一点啊!”
此时谢婉清周身祟气疯狂外泄,整个人宛如被黑暗吞噬,面对东方青苍与殇阙两人如狂风暴雨般的袭击,渐渐展架不住。她目光一转,竟朝着毫无防备的小兰花方向猛然袭去,手中利剑裹挟着浓重的祟气,似要将小兰花斩于剑下。
小兰花见状,下意识伸出手进行阻挡,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容昊眼疾手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小兰花推开。
刹那间,谢婉清的剑狠狠插入容昊身体,鲜血汩汩涌出;而东方青苍则当机立断,用剑刺穿谢婉清的身体。
与此同时,小兰花的双手泛起柔和光芒,周身释放出纯净灵气,竟然净化着谢婉清身上那磅礴的祟气。
赤地女子虚弱地躺在容昊温暖的怀中,意识渐渐恢复。她望着容昊满是伤痕与焦急的脸,声音细若游丝:“对不起,阿昊,你一定很疼吧。”话刚出口,嘴角便又涌出一股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容昊看着师父这般模样,顿时手足无措,慌乱地用手不断擦拭着赤地女子脸上的血渍,眼泪无声地成串滴落,打湿了她的衣衫。他哽咽着,声音带着哭腔:“师父,师父,阿昊不疼。”
赤地女子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眼神中带着解脱:“没事,不必为我担忧,我……我总算是……解脱了,如今……也该结束了。辛苦你了,阿昊。”
长珩感受到灵力的波动,赶到此处后,眼前便是这一幕。
容昊失神地怀抱着已经失去呼吸的女子。
水云天。
云中君坐在正中央的宝座上,俯瞰着下方的众人。
“容昊,你可知罪?”云中君施着威压,“私自盗取先战神命簿,干预历劫,炼化祟气,这桩桩件件,可都是大罪。”
“师父如今已经度完劫,如今元神终于归位,这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吗?”容昊不卑不亢地抬起头,直视着高处的云中君。
“你……你放肆!”云中君满脸怒容,气愤地拍着座椅的扶手,“往日如此,暂不追究,如今事情败露,你却毫不悔改。”他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云中君,还请息怒。”赤地女子疾步来到云中水阁,恭敬地跪地行礼,“阿昊一时失言,望云中君见谅。”
见云中君没有言语,赤地女子忽略容昊那急切的表情,再次开口:“如今我能够醒来,也多亏了阿昊,如此,也便是功过相抵。虽然方法不当,险些酿成大错,但他毕竟是我的徒弟,理应由我来惩戒,恳请云中君成全。”
“他本该打下神水厅,如今,你要了去,又有什么样的惩罚比得上?”
“徒弟犯错,也有我这个做师父的错,我愿一并承担。”
容昊被赤地女子施了禁咒,无法言语和动作,只能拼命地摇头,眼中满是焦急与恳切,目光紧紧锁定着赤地女子:“不,师父,不可以。”
“好,太岁如今现世,东方青苍也已解封十万月族士兵,大战一触即发,便由你担任统帅,来抵你徒弟犯下的错吧。”
“多谢云中君成全。”赤地女子恭敬行礼后便带着容昊退出大殿。
“长珩。”云中君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兄君,阿悸如今不知所踪,恐与太岁有关,我要去找她。”长珩将自己的猜想说出。
“你可知与苍盐海的大战在即,身为水云天的战神,你的责任呢?”云中君质问道。
“我会告知梧桐岛,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云中君摆摆手,拒绝了长珩。
“兄君,太岁……”长珩焦急万分。
“长珩,适可而止!”云中君骤然出声,截断了他未尽的话语。他面沉如水,袍袖一挥,法力涌动间已召来数名侍卫,“将他带下去,禁足于涌泉宫,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话音未落,冰冷的威压便笼罩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