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初雪，
永远也落不进商悦枝的心底。
……
却是好生让人艳羡。
十二月的第一场雪在清晨悄然而至。细密的雪粒敲打着城堡的彩窗，很快将黑湖沿岸染成一片朦胧的洁白。
商悦枝穿过长廊时，忽然在拱门前停住了脚步。
漫天雪花如同扯碎的云絮，静静覆满庭院。
几个鲜红的身影正在雪地里奔跑——哈利、罗恩和韦斯莱双胞胎正在打雪仗，赫敏抱着书站在廊下呵着白气跺脚，鼻尖冻得通红。
“吃我一击！”罗恩的雪球砸中了哈利的眼镜，雪花在镜片上炸开成冰晶。
哈利大笑着抹开眼镜，突然团了个巨大的雪球追过去：“看招！”
韦斯莱双胞胎同时掷出雪球，精准地打中了彼此的后脑勺，然后齐声大笑倒在雪地里。赫敏忍不住也笑起来，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沫。
商悦枝静静站在廊柱的阴影里。黑发与墨袍几乎融进昏暗处，只有袖口微露的指尖被雪光映得苍白。
她从未见过如此鲜活的雪。
一片雪花飘进廊下，落在她摊开的掌心——冰棱瞬间融化，只剩一滴冰凉的水珠。
可惜——
这样的雪，从不适合她。
“嘿！看那边！”乔治突然指向悦枝所在的方向。
所有人同时转头。商悦枝倏然后退半步，黑袍扫落栏杆上的积雪。
沉默在雪地里蔓延。哈利迟疑地举起沾雪的手：“要……一起来吗？”
她凝视着少年们冻红的脸颊和明亮的眼睛，那些蓬勃的热气几乎要灼伤这片寂静的雪幕。
“不必。”悦枝的声音比落雪更轻。
当她转身离去时，听见罗恩小声嘀咕：“她到底是不是人类啊？下雪都没表情的……”
赫敏的反驳在风雪中吹散：“别这么说！她只是……”
长廊尽头，布雷斯·扎比尼正倚在石柱后，肩头落满新雪。他抛给商悦枝一个温热的金手炉，灰眸里带着惯有的戏谑：“再看下去，我们斯莱特林的商小姐，高冷形象可就崩了。”
她接过手炉，指尖传来暖意。两人一前一后踏过积雪的回廊，身后传来雪球砸在身上的稀疏声音，和格兰芬多们肆无忌惮的笑声。
某个瞬间，商悦枝回头望去——
哈利正帮赫敏拍掉头发上的雪，罗恩被双胞胎埋进雪堆只露出乱蓬蓬的红发。
雪花飞落在悦枝睫毛上，冰凉的、冷清的，像某个永远在提醒她的冰冷警钟，而身后是她永远无法触及的暖春。
布雷斯突然开口：“东方不下雪？”
“下。”她下意识握紧手炉，“但不像这样。”
不像这样喧嚣，这样鲜活，这样……令人心生羡慕。
“那这样的雪，商小姐——”布雷斯勾唇笑着，他偏头看着悦枝，眼里似乎缀满了星星，亮闪闪的。布雷斯的语气是说不出的轻柔、勾人：“可还喜欢？”
雪也会醉人的。
布雷斯·扎比尼趁这醉意，迷乱人心。
商悦枝像是根本没听见，又或者说——空气中弥漫的醉意只微醺了布雷斯一人，这是扎比尼饶有兴致的试探。
悦枝仍然脚步不停，未出一言。
她知道的——
再美好的雪又怎样？
这并不属于她
她知道的——
布雷斯·扎比尼，
攻于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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