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五点半，马嘉祺像是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毫不拖泥带水地醒来，没有一刻赖床的念头。他机械地从床上坐起，动作僵硬地穿上校服，仿佛那身衣服是一种枷锁。父母早已安排好一切，他默不作声地上了母亲的车，车门合上的瞬间，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几分。
马母“昨天你比往常出校门晚了一分半钟。”
马母的声音平淡却冰冷，像一把锤子敲在马嘉祺心头，震得他浑身一颤。
马嘉祺“对……对不起。”
马嘉祺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的手指不知不觉攥紧了书包带，指节微微发白，目光死死盯着膝盖上的书包，不敢抬起。后视镜里，母亲的目光冷冽而锐利，仿佛穿透了他的所有伪装。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脑袋埋得更深了一些。
马母“今天准时出来，晚上有钢琴课。”
马嘉祺轻轻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挤出一句微弱的回答。
马嘉祺“……好的。”
车子缓缓前行，在校门口停下时，他透过车窗看到宋祁姩正慢悠悠地走进校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亮了一瞬，尽管只是微不可察的一点点光芒，却无法逃过后视镜中的捕捉。
马母“现在好好学习，别跟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马母的话像一根针扎进耳膜，马嘉祺迅速收回目光，低头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马嘉祺“……我先走了，妈。”
他提起书包，动作规规矩矩地下了车，然后转身迈步朝校门走去。背后的视线依旧如影随形，他能感觉到母亲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盯紧自己的每一步，灼烧着他的背脊。他不敢回头，也不敢放慢脚步，整个人就像一只行走在阴影里的蚂蚁，卑微而无助。
身后不远处，宋祁姩恰好站在那里。她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女人，又看了看逐渐缩小的背影，心中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却并未说出口。她默默收回视线，踏进学校大门。
宋祁姩插着兜，慢悠悠地走进教室，一眼便瞧见马嘉祺已经坐在座位上。他面前摊开着课本，看似是在背诵，可眼神空洞无物，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一般木然。
宋祁姩“…早啊，同桌。”
宋祁姩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犹豫。
马嘉祺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转头看向她。然而，那笑容并没有到达他的眼睛，少年眼底的死寂和空洞依然清晰可见。
马嘉祺“早。”
宋祁姩放下书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她几次张嘴，却又咽了回去，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毕竟，谁愿意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别人面前呢？
马嘉祺偷偷瞥了宋祁姩一眼，见她怔怔地发呆，误以为是昨晚没休息好。
马嘉祺“…没睡好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她，语气虽然有些生硬，但真诚不减。
宋祁姩“没没没……没有！”
宋祁姩结结巴巴地回答，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弄得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实在没想到平日寡言少语的马嘉祺会主动问她问题，受宠若惊之余反倒更加慌乱。
马嘉祺没有再追问，点点头，低下头继续翻看课本，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短暂的插曲。
宋祁姩也不再说话，翻开书本，视线落在页面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翻书声和偶尔传来的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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