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集体绝交

司马懿的脚步声在教室门口戛然而止，皮鞋跟叩在地面的声音像是某种警告。

他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冷杉味的信息素无声地蔓延进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司马懿需要我提醒你们现在是上课时间？

他的话音未落，韩信手里的篮球已经脱手而出，"咚"的一声狠狠砸在天花板的吊灯上，灯罩晃了晃，投下摇晃的光影。

诸葛亮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举起点名册挡住脸，仿佛这样就能隐身。

东方曜还保持着倒栽葱的姿势卡在季言的座位里，见状干脆破罐子破摔，吹起了荒腔走板的《欢乐颂》。

整个教室里，只有李白神色自若，甚至带着点欠揍的笑意。

他懒洋洋地举起手里空掉的草莓牛奶盒，晃了晃，吸管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李白（吹口哨）老师要来点吗？这盒没写‘司马老贼’哦

司马懿（死亡凝视）呵

司马懿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教室，眼底写满了"你们这群傻叉"。

——17班，王者高中最"顶级"的班级。

当然，这个"顶级"是贬义的。

顶级任性，顶级难搞，顶级嚣张，顶级不听指挥，顶级……违规率最高。

别的班级违纪记录是按次数算的，17班是按"本周又刷新了什么新纪录"算的。

用校长的话说就是，这个班的学生啊，除了学习不行，其他什么都行。

用保洁阿姨的话说就是，这群小兔崽子拆家的本事比哈士奇还强！

而司马懿，就是那个被校方派来驯服这群疯子的倒霉老师。

四节课的时间，季言的座位仿佛成了17班的"共享板凳"——东方曜在上面表演倒立吃辣条，马可波罗用它当临时画板，连路过的赵云都忍不住在上面刻了个"到此一游"，可那个本该坐在位置上睡觉的身影，至今连根头发丝都没出现过。

孙策咬着笔帽盯着前排季言的座位，那个位置此时此刻正被东方曜霸占着，那家伙他倒挂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根辣条，正用红墨水在桌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召唤阵——据说是某种召唤契约的神秘仪式。

孙策（嘟囔）他怎么还不来？

孙策第二七次看向教室门口，他桌上摊开的数学书已经快被笔帽戳成筛子了。

马可波罗（转着钢笔）这家伙该不会又睡过头了吧……

马可波罗在素描本上画了个Q版季言赖床的漫画

韩信第一百零八次戳开手机烦躁的划拉着，特别关注列表里那个灰色头像依然安静如鸡。

韩信他昨晚当贼去了？睡到现在还没起？

李白百无聊赖地用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串爱心，突然一个纸团"啪"地砸在他脑门上.

展开一看，龙凤凤舞的一看就是韩信的字迹，和他打架风格一样张狂，连标点符号都带着血腥气。

韩信姓季的挂了？

李白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回扔的纸团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

李白（翻白眼）你昨晚不是还跟他双排到三点？

李白说好的父子局呢？

阳光悄悄挪到季言的抽屉前，李白顺势把长腿架了上去，顺手摸出最后一盒草莓牛奶.

李白叼着草莓味棒棒糖，两条长腿嚣张地架在季言桌上，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

李白小同桌～你再不来，你抽屉里那箱草莓牛奶就要改姓李了哦～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系统提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李白？

李白盯着屏幕对那个红色感叹号愣了三秒，嘴里的棒棒糖"咔嚓"一声碎成了两半。

东方曜摸出手机点开置顶对话框，昨天发出的五排缺辅助还孤零零躺在凌晨一点的时间戳里，他刚要打字，突然发现聊天框上方跳出一行小字。

【对方开启好友验证】

东方曜？？？

东方曜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弹起来.

东方曜是我网卡了吗？

东方曜这破网……

他疯狂戳着屏幕，直到被跳出的"对方开启好友验证"提示怼到眼前.

东方曜（哀嚎）季言居然删我好友？！上周还说给我当一辈子辅助的！

东方曜的惊呼声在教室里炸开，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17班。

韩信手里的金属笔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快戳出火星，当同样的红色感叹号跳出来时，他忽然勾起唇角，笑意比窗外的北风还冷.

韩信长本事了啊

马可波罗的素描本"啪"地合上，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同样的红色感叹号。

马可波罗见鬼，连我都……

未尽的话语被教室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淹没，——显然大家都在测试自己是否"幸免于难"。

孙策默默掏出手机试了试，他举起手机的动作像举着判决书，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孙策...我也被拉黑了

东方曜他为什么删我！说好的双排上王者呢！

李白有意思～

李白忽然笑出声，指尖转着碎成两半的棒棒糖，银色的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李白（拖长音调）看来我的小同桌在玩集体绝交啊？

李白真无情啊季同学

一直趴在最后排睡觉的澜突然抬头，刘海下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甩出手机划到班级群，所有人这才发现季言连班级群都退了。

教室后门突然被踹开，曜阳冲进来的周瑜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额发散乱地黏在冷汗涔涔的额头上.

周瑜（喘息）学生处刚收到的……

纸片在传递中发出簌簌声响，当传到李白手里时，少年瞳孔骤然收缩，转学申请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刺得他眼底生疼，落款日期赫然是今天.

韩信突然踹翻课桌，金属撞击声惊飞窗外栖息的乌鸦，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未愈的咬痕——那是上周篮球赛后季言给他包扎时留下的牙印。

韩信（暴怒）他敢？！

李白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草莓牛奶盒砸在地上，溅开一片粉色水洼，他撑着栏杆直接跃下三楼，棕发在风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紧接着是韩信撞翻的课桌，诸葛亮摔碎的眼镜，东方曜碰倒的整排书架——

17班的人，一个接一个，像疯了一样冲出教室。

司马懿看着瞬间空荡的教室，突然对着空气叹了口气。

他慢悠悠锁好教室门，转身时黑色西装下摆掠过季言空荡荡的课桌，桌角刻着的小小涂鸦正在晨光里微笑——那是全班人去年给季言庆生时刻的Q版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