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内选拔

祝渊的意外亮相和祝景的坦诚，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但湖水并未变得浑浊，反而显得更加清澈通透。

之后几次的学习小组聚会，气氛明显变得更加自然和……活跃。

江烁对祝渊的存在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接受度。他不再只围着沈然转，而是会好奇地、小心翼翼地观察祝景，试图分辨此刻操控身体的是谁，甚至会尝试和“祝渊”隔空喊话。

“祝景，今天感觉怎么样？祝渊兄还在睡吗？”江烁凑过来，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地问。 祝景本尊通常会无奈地看他一眼，点点头：“嗯，他休息。” 偶尔，祝景的眼神会突然变得狡黠灵动，语气也轻快起来：“喂，小太阳，找我干嘛？想我了？”——这显然是祝渊冒头了。 江烁就会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压低声音和他聊上几句，直到被沈然用笔轻轻敲一下桌子提醒：“做题。”

沈然的态度则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他似乎完全接受了祝景“两位一体”的设定，并将其纳入了分析。讨论问题时，他会直接说：“这个思路跳跃性很强，是祝渊提出的？”或者“这个计算很严谨，是祝景完成的？”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工具的不同使用模式，这种过于理性的态度反而让祝景感到无比轻松。

陈默有时还会开玩笑：“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得准备两份零食？祝渊喜欢辣的对吧？”

这种默契和理解，让祝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不需要刻意隐藏什么，也不需要担心异样的目光。祝渊的存在，从一个绝对的秘密，变成了这个小圈子里心照不宣的一部分。

时间在充实的备考和逐渐加深的友谊中飞快流逝，校内选拔的日子终于到了。

考场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试卷发下来，难度果然极大，题型刁钻，题量也不小。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和焦虑的翻卷子声。

祝景深吸一口气，拿起笔。

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顾虑。意识深处，祝渊似乎也严阵以待，不再是嬉笑玩闹的状态。

「第三题，有机推断，陷阱在官能团干扰。」

「计算题第三小问，数据有迷惑性，用差值法。」

「最后大题，用我们上次讨论的那个极端值代入试试。」

祝渊的思维如同最敏锐的雷达，快速扫描着题目中的陷阱和捷径，将最核心的思路精准地传递给祝景。而祝景则如同最精密的操作系统，冷静地接收、处理、运算、落笔，将那些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想法，严谨地落实在答卷上。

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祝景的笔尖几乎没有停顿，流畅得不像是在做一份极高难度的试卷。他甚至能分神感觉到，斜后方的陈默似乎遇到了麻烦，正在抓头发；也能感觉到，前排的沈然背影依旧挺拔，书写速度同样极快。

这是一种奇特的体验。他坐在考场里，却又仿佛抽离在外，与另一个自己完美协同，共同应对挑战。紧张感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全神贯注的沉浸和掌控感。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祝景恰好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放下笔，轻轻舒了一口气。

意识里，祝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搞定！怎么样，我就说我们联手没问题吧！” “嗯。”祝景在心里回应，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和淡淡的喜悦弥漫开来。

交卷后，四人默契地在走廊汇合。 陈默一脸劫后余生：“我的天……这题也太变态了！最后那道大题我差点没做完！” 江烁立刻凑到沈然身边：“阿然怎么样？肯定没问题吧！” 沈然点了点头，目光却看向祝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认可？他似乎想从祝景的表情里看出刚才那场“内部合作”的成效。

祝景接收到了他的目光，平静地回视，轻轻点了一下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天后，成绩公布。 红榜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

第一名：祝景

第二名：沈然

第三名：陈默

第四名：李彦（一位高三的学霸）

第五名：陆宇（那位高一的黑马学弟）

齐曜和林溪也挤进了前十，但与前五有一定差距。

“哇！！！”陈默看到排名，激动地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旁边的祝景，“进了！我们都进了！前三啊！” 祝景被他撞得晃了一下，身体有些僵硬，但并没有推开他。

江烁比谁都高兴，围着沈然蹦跶：“太好了！阿然第二！我就知道！祝景你也太牛了吧！第一！”他又看向陈默，“默仔可以啊！第三！”

沈然看着榜单，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显然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他看向祝景，再次点了点头，这次带上了明确的赞赏。

意识里，祝渊得意得快上天了：“看见没！第一名！我就问还有谁！” 祝景看着眼前兴奋的同伴，看着公告栏上自己的名字，一种陌生的、炽热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

他做到了。和他们一起。

接下来的市级竞赛培训，他们将成为真正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