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级竞赛

市级化学竞赛的日子终于来临。比赛地点设在邻市的大学城内，需要提前一天抵达。学校派了刘老师和徐姐带队，统一安排住宿。

出发的前一晚，祝景在酒店房间最后一次清点准考证、文具和参考资料。意识里，祝渊难得没有吵闹，反而有种磨刀霍霍的兴奋感：“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祝景检查完所有物品，确认无误，才拉上书包拉链。他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心情意外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校门口集合。学校包了一辆小巴。沈然、祝景、陈默三人到的时候，发现江烁居然也来了，正围着车子忙前忙后，往车上塞矿泉水和小零食。

“你怎么来了？”陈默惊讶地问。 “我来送考啊！”江烁说得理所当然，脸上是灿烂的笑容，“给你们加油打气！旗开得胜！”他用力拍了拍沈然的肩膀，又对祝景和陈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沈然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低声道：“嗯。” 刘老师和徐姐看着他们，笑了笑，没说什么。

车子启动，驶向高速公路。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车内，刘老师和徐姐最后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和心态调整。沈然闭目养神，陈默还在翻看笔记，嘴唇无声地动着。祝景则看着窗外，放空大脑。

意识里，祝渊似乎也有些紧张，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存在着，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到达目的地，办理入住，熟悉考场……一切按部就班。晚上，三人一起在酒店餐厅吃了顿清淡的晚餐。陈默努力活跃着气氛，讲着并不好笑的笑话，试图缓解大家的紧张。

回到房间，祝景和沈然被安排在一间双人房，陈默和另一位老师一间。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各自洗漱，整理明天要用的东西。

临睡前，沈然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正常发挥即可。” 祝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他点了点头：“嗯。你也是。”

一夜无话。

竞赛日。考场设在大学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里，气氛庄重肃穆。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气息，以及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铃声响起，试卷下发。

祝景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当目光扫过第一道题时，所有的杂念瞬间被摒除，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高度集中起来。

意识深处，祝渊也仿佛瞬间被激活。

“相信我们，一定行，还有我呢。”

审题，分析，计算，推导……笔尖在纸面上快速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次的题目果然难度极大，题型新颖刁钻，计算量惊人。周围不时传来考生压抑的吸气声或焦虑的翻卷子声。

但祝景的心神没有丝毫动摇。遇到常规题，他稳扎稳打；遇到难题，那些由祝渊带来的、跳脱框架的思路便会自然涌现，往往能另辟蹊径，找到更简洁的解法。他甚至能感觉到，在某些极其复杂的推理环节，他的思维速度和处理能力明显超出了平时的水准，仿佛有两个大脑在并行运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浑然不觉。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的试卷和飞速运转的思维。

另一边，沈然的状态同样稳定得可怕。他面无表情，下笔沉稳，逻辑链清晰严谨，不受任何外界干扰。陈默则稍显紧张，但也能尽力发挥，遇到卡壳处会果断跳过，先保证完成度。

交卷铃响起的瞬间，祝景恰好写下最后一个符号。他放下笔，轻轻呼出一口长气，感觉精神有种高度兴奋后的虚脱感，但更多的是一种淋漓尽致的畅快。

意识里，祝渊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兴奋的嘶哑：“爽！妈的，这题出得有点水平……不过还不够看！”

走出考场，阳光有些刺眼。等在外面的刘老师立刻冲了过来，紧张地看着他们三个：“怎么样怎么样？”

陈默长出一口气：“还行吧……就是最后那道题太难了，我没做完……” 沈然点了点头：“尚可。” 祝景也轻轻“嗯”了一声。

徐姐没有急着问结果，只是笑着安抚：“考完了就别想了，先放松一下。”

下午的实验操作考试同样紧张激烈。需要极强的动手能力、观察力和临场应变能力。三人小组配合默契，祝景和沈然主导，陈默辅助记录和协调，虽然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小意外，但都被冷静地化解了。

全部考试结束，坐车返回的路上，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疲惫、放松和不确定的气氛。

结果需要几周后才能公布。但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已经全力以赴。

夕阳西下，车子驶回熟悉的城市。祝景看着窗外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心中一片平静。

努力过了，等待便是。

意识里，祝渊似乎已经累得睡着了，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