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来临，阳光照进寂静的大殿。
殿内鸦雀无声，官员们站在旁边拿着象牙笏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黑色地板，不敢抬头触动天子霉头。
随着宣沈晴芝的告示话音落下，两个长的五大三粗的衙人一人一只手拖着一位头发花白鬓角散乱几缕乱发狼狈的贴在面门身上全是鞭痕的妇人走入殿内。
只见沈晴芝双眼迷离，嘴唇发白冷汗布满额头身上的华服早已被暴力拖拽变成一条条破布。
衙人一人按一只肩膀硬生生将沈晴芝折弯了腰，噗通一声硬逼着跪了下来。
弄完这一切，衙人们跪下询问天子意见得到允许后不看地下妇人一眼疾步离开。
“向兰芝呢？”一道充满威严又有些愠怒的声音传入底下官员的耳朵。
他们不约而同捏紧手中的玉板，谁也不敢站出来替向兰芝说话。
“皇上，曹公公求见”一位太监俯身凑近天子耳边捂着手轻声说到。
随着天子示意点头，曹公公被召唤觐见。
柳翠翠凭着新试的优异表现得到允许可以旁听朝政，看着跪在地上的曹公公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转交给官人。
视线不由转到坐在龙椅上的天子身上，只见看完账册后气压更加沉重，眼里蕴藏着怒火，在天子眼神扫射过来时连忙低下了头。
一道清脆摔裂茶杯的声音传入每个人都耳朵，柳翠翠被这一声吓得抖了抖身子，飞溅的碎片擦过脸颊，血滴从白嫩皮肤渗出，她缩着脖子将头试图埋进胸前想要降低自身存在感。
座位上的男子看到这一幕，不屑从眼里满的将要溢出。
“柳翠翠，听说你和向将军可是好友？”柳翠翠猛的抬头看到天子手撑着手把一脸兴味的看向自己。
噗通在自己脑子加载不过来时膝盖先跪了下来，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皇上，臣确实与向将军是至交好友可臣并不知沈青芝的一切计划”说完哆哆嗦嗦抬头看向隐匿在阳光下的男人。
只见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嘲弄与嫌弃可瞬间就被笑容侵占，宽恕的说道:“柳爱卿，你真是多虑了朕何时问过你是否知情，只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下我们新试的后起之秀”
柳翠翠连忙磕头谢恩在得到天子允许后回到原来的站位悄悄拿过袖子擦一下额头冒出的汗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在刘翠翠被叫出时，身居高位的柳丞相暗暗攥紧袖子里的内布，心里犹如一根绳子一样喘不过气，生怕说一句不当之话就可能人头落地。
天子看着案桌上的账册，在捏了捏眉间的肌肉看着台下沈晴芝低着头仿佛对周围任何事情置若不闻，心里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拿着手中的账册狠狠朝她的脸上砸去，看着妇人被砸身子往后倒了一瞬随后立马脊背挺直仍然低着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抬眼看向殿外艳阳高照，一声清晰的脚步声响彻殿内，手指忍不住敲打木台，紧紧盯着殿外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首先是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然后是整个充满邪气与俊美的脸竟是肃王。
只见他走到台前手里拿着一张黄纸跪了下来:“皇上边疆传来急报，说是边疆战事吃紧，请求增援”说完后将黄纸交给官人。
随着天子摆手撤身站起走到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着跪在中央的女子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之后立马拉直仿佛是一个错觉。
天子接过官人手中的信纸看着底下是苏木的章印眉头挑了挑，想起那首童谣估计传入边疆耳中，令他们起了疑心发动战争来测试国家实力。
看着案上的青瓷茶杯只觉得上面的花纹如此碍眼，刚要伸手将它握住只听见一阵焦急杂乱的脚步，抬头看见向兰芝带着一个女人朝殿内走来。
只见向兰芝走到他面前，跪了下来直视他的眼睛:“皇上，纱月阁阁主并非只有沈晴芝一人，臣身边是纱月阁的二把手，在昨夜逮捕时侥幸逃脱特来投奔在下告出实情。”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向兰芝说出二把手是谁只见
她手指着曹公公坚定又笃定的说道:“曹公公正是纱月阁的二把手也参与到刺杀亲卫一事。”
天子转身看到曹公公失了仪态朝着向兰芝大声说着你胡扯然后脸上肥肉乱颤爬到自己脚边眼泪鼻涕一把说自己冤枉全是向兰芝胡编乱造。
这一变故令其他人全都失了分寸忘了恐惧抬头看着天子脸上嫌恶一脚踢开曹公公。
天子不相信曹公公会有如此大胆若真是可会把假账这一事告知于他，他示意官人把沈晴芝身前的账册捡过来交给向兰芝。
只见向兰芝接过翻了几页后眼睛瞪大随后顾不住礼数朝他磕头声音在焦急中变了调:“皇上，臣不知道这一假账是怎么回事，但臣肯定是曹公公不满沈晴芝操控这一切想借此机会彻底把她搞垮好坐收渔翁之利!”
曹公公本松了一口气可听到向兰芝信口雌黄不由怒从心起指着向兰芝骂到。
殿内全是曹公公掐着桑子尖细的咒骂声好似早晨的集市令官员们全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沈晴芝趁着混乱之时抬头看见天子闭眼捏着眉头小幅度朝向兰芝看了一眼，只见少女朝她眨了眨眼睛随后赶紧低下头，在头发的遮掩下翘起了嘴角。
听到一道充满责备的声音:“曹公公你好歹身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怎能像泼妇般无理取闹毫无风度!”之后收敛语气里的嘲弄直起身朝天子致礼说道:“皇上，臣昨日巡城时捉到一位可疑之人正要乔装出城幸好被属下识破并押入地牢，经过刑讯逼问臣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闻”
话音落下，只见肃王指着曹公公大声说道:“曹公公你指使亲信做纱月阁假账并杀害街巷里的李老头可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殿内全是抽气声，曹公公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无声的说着我随后好似反应过来立马爬到天子脚边说不是我陛下是肃王指使小人做的，是肃王指使我做的说完之后止住哭声从怀里颤着手拿出一张信纸举过头顶看皇上是他指使我做的这是证据。
天子看着脚下如肥猪般人拿着证据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希冀又努力证明清白的眼神拿过纸条看着纸上写着蠢猪二字气的抬脚用力踢他胸上。
曹公公被踢得呕了一声肥肉颤抖懵了一瞬疑惑的看着皇上，只见天子脖子上爆出青筋眼里全是对他的憎恶还未待弄清状况眼前一片漆黑，额头上冒出一股热流。
他伸手摸了一把凑到鼻子闻到一股铁锈味才发现自己流血了。
柳翠翠看到茶杯在地上打转了一圈之后滚到沈晴芝脚边看到天子气的抓住扶手平息着呼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上，臣可以提供自己的字迹以证清白。”天子看到肃王坚定的态度静默了一瞬随后让人取来纸笔拿到之后仔细比对发现不是松了一口气。
抬眼看见趴在地下肥猪般的曹建气的双眼一翻挥手让人押走不顾哀嚎与诅咒。
向兰芝看到这一场景，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下意识抬起但很快放了下来。
经过肃王时嚎叫诅咒的曹建闻到一股檀香味道，心里好似有小虫雕琢抬眼看见肃王眼里的嘲讽。
嘴里张口想要说出肃王与自己肮脏的勾当，可闻到那股檀香之后脑子胀痛张了张嘴忘了要说什么，只能任由他们将他押走。
刚要公布沈晴芝的结果见到押上来的歌姬，见那容颜艳丽的女子看到跪着的沈晴芝与另一位女子眼睛睁大了一瞬随后恢复平静，一个猜想浮现。
抬手打断女子罪责的陈述走下台来到那位歌姬面前指着被押下去的曹建说这是你的二把手吗？
向兰芝听到此话不由屏住呼吸紧紧扣着手指等待女子的回话。
“是，刺杀亲卫也有他的参与”天子看着女子毫无作伪的神色凝了一下眸随后抖着衣袖回到天前。
歌姬在押来时听到曹公公的咒骂跪着的沈晴芝和小粒心里好似知道了什么，直视天子眼睛回答时袖子下的手指发抖。
“沈晴芝参与刺杀亲卫一事没收家产万两，本应发配边疆但鉴于年事已高便回家避门思过四年未经允许不得出府，而向兰芝作为祖孙戴罪带领将士支援边疆，将公补过”
“臣领旨!”
人群如潮水般散去，向兰芝刚要起身离去胳膊处有一道力量拉住自己抬头看见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懵懂的站起随着天子脚步来到御书房，天子坐到桌案。
眼前是灰色的砖，上面清晰听见茶盖的碰撞声与天子的呼气声。
“向兰芝，你知道我放了你祖母一马，你知道该怎么做？”
向兰芝立马叩首答道:“天子尽管吩咐小人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把信纸甩到向兰芝面前，让她退下想必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肃王等在朱红的墙外，看着湛蓝的天色嘴角扬起。
向兰芝从御书房内出来，走到宫门外抬头看向天空想到曹建痛哭流涕的场面恶毒的诅咒咒骂闭上了眼睛。
天子望着窗外红色的晚霞无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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