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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堕神引·九幽契约

星陨山河

晨光刺破云层时,隗雪鸿在剧痛中惊醒。

他躺在一张寒玉榻上,胸前衣襟敞开,心口处浮现出蛛网般的暗金色纹路——那是昨夜强行剥离魔尊本源留下的伤痕。更诡异的是,当他试图运转灵力时,经脉中流淌的竟是一半清冽仙力,一半幽暗魔息。

"醒了?"

夙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逆光而立,银发未束,素白的中衣被晨风吹得微微鼓动。隗雪鸿这才注意到,对方心口同样显出一道暗金契印,正随着呼吸明灭闪烁。

"这是..."

"双星逆转的代价。"夙冥抬手,殿内水镜映出两人身影。镜中的他们周身缠绕着双色灵丝,如同被无形的提线操控,"魔尊本源现在由我们共同镇压。"

水镜突然泛起涟漪,显现出一幅动态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不断变换,最终指向人间某处——九幽深渊,魔族发源地。

隗雪鸿腕间的诛魔阵纹突然灼痛起来。破碎的记忆再度涌现:三百年前,隗星河似乎就是从那个方向归来,然后...

"你早就知道。"隗雪鸿猛地抬头,"隗星河去九幽深渊做了什么?"

夙冥的左眼观星瞳微微收缩:"当年他说要寻找彻底诛魔之法..."

话音未落,璇玑剑灵突然显形,手中捧着一卷被血浸透的竹简:"主上,凌霄的储物法器里发现的。"

竹简展开的刹那,整个大殿温度骤降。上面以陨星戟的划痕刻着一段被刻意抹去的历史:

"星河道君堕魔之日,亲手将魔尊左眼埋入九幽。"

天枢阁的禁书库里,青阳子正醉醺醺地靠在书架旁。

"哟,稀客。"他晃了晃酒葫芦,浑浊的眼珠却清明如镜,"来问隗星河真正的死因?"

夙冥的戟尖抵上他咽喉:"你早知道。"

"知道又如何?"青阳子嬉笑着用葫芦拨开戟刃,"天道之下,你我皆是..."

他忽然噤声。隗雪鸿腕间的诛魔阵纹不知何时已延伸至他脚边,形成一个小型困阵。

"我不是来听天命的。"隗雪鸿的声音冷得像九幽寒冰,"我要真相。"

青阳子叹了口气,酒葫芦突然炸裂,酒液在空中凝成画面

三百年前的九幽深渊,隗星河站在沸腾的魔泉边,手中捧着颗跳动的暗金眼瞳。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眼瞳的瞳孔里,映着七个与隗星河一模一样的身影!

"魔尊的七情化身。"青阳子苦笑,"你们以为诛魔阵封印的是魔尊本体?错了...那不过是他的'恶念'。"

画面切换至天界诛魔台。当夙冥的戟尖贯穿隗星河时,道君嘴角竟带着释然的笑。他消散前最后一句低语被风送来:

"剩下的六个...交给你了..."

夙冥突然按住心口契印,暗金纹路如活物般蠕动。他终于明白——自己镇压的根本不是魔尊本源,而是隗星河当年分割出的...恶念化身!

九幽深渊入口处,阴风怒号。

隗雪鸿望着深不见底的黑暗,诛魔阵纹不受控制地覆盖了全身。某种源自血脉的呼唤从深渊底部传来,像是千万个声音在同时低语他的名字。

"跟紧我。"夙冥展开星辉结界,"这里的魔气会侵蚀神智。"

他们沿着峭壁下行,岩壁上逐渐出现诡异的壁画。其中一幅让两人同时驻足——画中七个隗星河模样的身影围坐成阵,中央悬浮着魔尊左眼。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其中六个身影的面容,竟与人间几位赫赫有名的大能完全一致!

"这就是...七情化身?"隗雪鸿的诛魔阵纹突然刺痛,某段被封印的记忆苏醒——

五岁那年,他在皇宫禁地见过其中一人。

那个被父皇称为"国师"的男人...

长着与隗星河相同的脸!

深渊最底层,一汪黑泉咕嘟冒着气泡。

泉眼中央竖立着水晶柱,里面封印着那颗暗金魔瞳。当两人靠近时,水晶突然龟裂,魔瞳的瞳孔收缩,倒映出他们身后的景象

六个模糊身影正从黑暗中缓缓走来。

最先现身的黑袍男子掀开兜帽,露出与隗星河九分相似的面容。他胸前佩戴着人间国师的玉牌,指尖把玩着一缕暗金魔气。

"久违了,我的半身。"他对着隗雪鸿微笑,"三百年前分割魂魄时,可没说过你会带着诛魔阵回来。"

夙冥的陨星戟悍然劈下,却被突然从地底钻出的锁链缠住。黑袍国师轻笑着抬手,魔泉中升起一具冰棺

棺中躺着与隗雪鸿容貌一致的少年,心口插着半截星光长剑。

"认识一下。"国师抚过冰棺,"这是被你们遗忘的...'善念'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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