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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逆轮回·因果斩

星陨山河

昭明剑劈下的刹那,整个三界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连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压迫感。

隗雪鸿的剑尖停在神骸眉心前一寸处,却猛然察觉到异样——自己的影子竟然从地上缓缓脱离,逐渐凝结成一个实体。那是一个与他完全相同的人,只是周身缠绕着暗金色的锁链。“终于见面了。”倒影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金属碰撞般的质感,“被诅咒的‘因’。”

枯骨渊的灵泉突然逆流而上,无数水滴悬浮在半空中,每一滴都像一面小镜子,映照出不同的时空片段:少年夙冥站在星轨仪前挖出自己的左眼;隗星河将爱魄封入剑刃之中;历代帝王用朱砂笔在子嗣后背刻下锁魂符……而所有这些画面的交汇点,正是此刻隗雪鸿手中的这把昭明剑!

倒影忽然抓住剑刃,那些暗金锁链顺着剑身攀爬,迅速缠绕住隗雪鸿的手臂。“你以为你要斩的是神骸?”倒影冷笑着,“不,你真正要斩的其实是……”

琉璃灯中的双焰骤然暴涨,火光映亮了整个空间。下一秒,夙冥和隗星河的虚影同时浮现,他们一人一边按住隗雪鸿的肩膀,齐声道:“最初那个给自己下咒的自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破了所有的封印。隗雪鸿看到了万年前的天道宫,那时候的他还只是初代星官。为了拯救陨落的紫微星君,他竟不惜以三界为祭坛,发动了禁忌之术……

而这禁忌之术,就是一切灾难的起源!

“现在明白了吗?”倒影的锁链已经缠到了隗雪鸿的脖颈,“我们,才是这一切罪恶的根源。”

隗雪鸿突然松开了握剑的手,任由昭明剑被锁链吞噬。就在倒影露出一丝错愕的表情时,他并起手指,凝聚力量,直接刺向自己的眉心!“那就连‘我’一起斩吧!”

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琉璃灯轰然炸裂,碎片四散飞溅。双焰化作炽烈的流火,席卷三界。与此同时,世间所有新生植物上的暗金纹路同时亮起,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这张网的中心,赫然是枯骨渊底部那截真正的昭明剑尖——它一直插在初代星官的尸骸心口!

随着魂魄顺着网脉流向各个时空节点,隗雪鸿开始改变过去:他推开少年夙冥即将挥下的刀、击碎隗星河用来封印爱魄的玉瓶、斩断帝王准备刻符的朱砂笔……每一次干预,都让倒影身上的锁链断裂一根。当最后一条锁链崩解之时,倒影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终于……自由了。”

隗雪鸿在枯骨渊畔重新睁开双眼,掌心中静静躺着那盏完好无损的琉璃灯。灯芯跳动着纯净的银焰,再没有一丝暗金的痕迹。渊底的神骸已然化作粉尘,随风飘散,在山间开满了双色的花朵。

更奇妙的是,他腕间的诛魔阵纹消失了,而后颈却多了一枚小小的星芒印记——与当年夙冥的观星瞳纹路一模一样。

“殿下!”玄甲军统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声音中满是惊骇,“天象异变!日月……日月同辉了!”

隗雪鸿抬起头,望向天空。只见白昼与黑夜的分界线正在渐渐消融,太阳与月亮并肩悬挂在天穹之上。而在双星之间,隐约可见一道银发的身影正慢慢消散……

他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琉璃灯。“以魂为引,唤汝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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