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安排好了
训练室气温偏低,林簌清拉伸时顺手打开终端。
刚好看见经纪人给他发来的文件更新。
经纪人从今天起,合同正式挂到嘉楹传媒名下。那边是顾氏集团下属的文化子公司,我们直接跟她走。
他指尖顿住。
林簌清……她?
经纪人就是那个站姐,图楼的清弦。也是你的词曲投稿人。
对方语气平静,像在说“水送到了,没撒”。
他却很久没回应。
光标闪了又灭,终端微微发热,他却没打字。
练习室外光线很好,天阴微亮。
他忽然开口:
林簌清那首歌,不是节目组投的?
经纪人不是。她自己投的。匿名投稿,填词、节奏线全改了,导师通过后才进曲库。
他没说话。
只是缓缓把终端屏幕按灭,靠在墙边,盯着对面那排练习镜。
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刚刚出道的影子,单薄、克制、藏了太多没说出来的话。
他忽然明白了那天她为什么只站着不动。
她不是不愿拍照,是不愿干扰。
她给他的,不止是那首歌,更是一段“足够空间”的舞台。
林簌清抬手按了按额角。
他不是个擅长说感谢的人,也不擅长表露依赖。
但他知道,他现在想回应。
哪怕她没等要这个回应。
他回忆起那一夜——
她站在观众席最末,光落在她身上,她没拍照,也没动。
只是看着他。
他一直以为是节目组的安排,一次“运气好”的抽签。
现在才知道,是她投的。
她看到了,然后安静地,把舞台递给了他。
不是粉丝应援,不是资源砸人。
是选择——他该被听见。
那天下午,他回到宿舍,删掉了三首旧歌草稿。
没有后悔,但觉得它们不配。
那天晚上,他窝在床上,关了灯,在终端草稿里敲下第一个字。
不是为了出歌,是为了回应。
不是粉丝向的感谢,不是告白。
是他想说:我听懂了你送的那盏灯。
他开始写一首新歌。
节奏不快,歌词随性,句式不整。
前奏用了旧琴的音色采样,副歌那句他改了又改,始终没有定稿。
他在练习室反复哼唱,调试采样,甚至为她专门录了一段低音过渡的和声。
歌词曾写成:“你走得慢,却走得准。”
他删了。
又写:“你看似安静,其实步步带风。”
也删了。
最后,他留下了一句:
“你一声不吭,换我写满整首歌。”
歌词第一句是:
“你不是灯塔,却照我上岸。”
结尾不设副歌,只有一段轻轻的琴声与和声,旋律压得很低,他反复调音,反复确认不刺耳、不情绪化。
他不想她听到的是“告白”,而是“识别感”。
尾句只留了个标记:
“给她听的,不许外传。”
—
作者说:
林哥知道了那首歌不是巧合,是她投的。
他没说谢谢,也不会说谢谢,但他在写回应了。
不是告白,是共鸣。下一章,他那首歌要偷偷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