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的生日

时光如水般慢慢流淌而过！

一岁的林瑶和杨涛，如同两棵刚刚破土的幼苗，在各自的小世界里懵懂成长，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未知与好奇。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客厅的木地板上洒下金色的光斑。林瑶的周岁宴布置得如同童话世界，粉蓝相间的气球串垂落在水晶吊灯下，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像是一串即将升空的梦幻泡泡。墙上贴着的卡通小熊贴纸眨着圆眼睛，与茶几上摆放的草莓蛋糕相映成趣，奶油裱花的香气混着气球上的丝带甜味，在暖融融的空气里发酵。

"小寿星来咯！"外婆抱着裹在粉纱裙里的林瑶走进客厅，蓬松的裙摆缀满珍珠亮片，在阳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小家伙的发间别着朵绢花，肉乎乎的手腕上套着银铃铛，每晃一下就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她好奇地盯着满屋色彩斑斓的装饰，突然伸手去抓悬在头顶的气球，引得众人发出阵阵笑声。

亲友们围坐在铺着碎花桌布的长桌旁，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林瑶被轻轻放在铺着毛绒毯子的地垫上，面前的蛋糕上插着一根星星形状的蜡烛。舅舅小心翼翼地点燃火苗，橙红色的光晕立刻跳跃起来，映得她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瑶瑶吹蜡烛啦！"众人齐声哄着，小家伙歪着脑袋，突然伸手去抓跳动的火苗，吓得妈妈赶紧按住她的小手。

"让她玩吧！"外公笑着递来小勺子。林瑶立刻挥舞着手臂扑向蛋糕，沾满奶油的小手先往嘴里塞了一团，又"啪"地拍在蛋糕上。雪白的奶油溅到鼻尖，她眨着沾满糖霜的睫毛抬头，圆脸上绽开的笑容让满屋子的大人笑得直不起腰。外婆掏出手机录像，镜头里的小人儿正把抹着奶油的脚丫往嘴里送，发出含糊不清的"咯咯"声。

当笑声渐渐平息，林瑶扶着沙发扶手晃晃悠悠站起身。她的小腿还在打颤，绸缎袜子在毛毯上打滑，却固执地想要够茶几上滚动的气球。妈妈蹲在一米外张开双臂，发丝垂落肩头："瑶瑶，来妈妈这里！"小女孩咬着下唇，胖乎乎的手指慢慢松开沙发，鼓着腮帮子向前倾身。

第一只脚颤巍巍地落地时，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林瑶的睫毛剧烈颤动，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就在她迈出第二步的瞬间，小身子突然失去平衡，重重坐在毛毯上。众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她却咯咯笑起来，两只沾满奶油的小手拍得"啪啪"响，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盛大的演出。

夕阳西下时，宾客们陆续告辞。林瑶歪在妈妈怀里，发间的绢花已经歪到一边，小脸上还沾着奶油的痕迹。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却突然又精神起来，指着墙上的小熊贴纸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妈妈轻轻哼起摇篮曲，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知道这个跌跌撞撞的下午，已经在时光里种下了最珍贵的种子——那是勇气破土而出的声音。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杨涛小朋友也迎来了属于他的生日！

老式居民楼的晨光透过防盗窗，在杨涛家斑驳的墙面上切割出菱形光斑。八仙桌上摆着简易的生日蛋糕，草莓果酱在瓷盘里晕开，与墙角煤炉上煨着的米糊香气缠绕在一起。杨涛被裹在蓝白条纹的小睡衣里，像只毛茸茸的小企鹅，后颈还沾着妈妈喂奶时蹭上的奶渍。

"宝贝看这里！"妈妈举着半旧的傻瓜相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杨涛正把玩具车的轮子往嘴里塞。塑料车身被啃得发亮，他却盯着车轮滚动的轨迹出了神，口水顺着嘴角滴在床单上，晕开小小的水痕。爸爸蹲在一旁，手里攥着切蛋糕的塑料刀，刀刃上还沾着融化的奶油。

"来，试试走路！"爸爸突然抱起儿子，胡茬蹭得杨涛咯咯直笑。木地板被阳光晒得温热，杨涛的小脚丫刚触到地面就蜷起来，像受惊的小螃蟹。他死死抱住爸爸的工装裤，布料粗糙的触感让他安心，却被爸爸轻轻拉开手臂："别怕，爸爸在呢。"

妈妈蹲在三步开外，手里晃着杨涛最爱的拨浪鼓。鼓声咚咚响起，杨涛的眼睛亮了亮，小身子往前探了探，又立刻缩回来。爸爸宽厚的手掌托着他的腋下，慢慢松开力道。杨涛的膝盖不受控地发抖，蓝色睡衣下摆扫过脚踝，他盯着妈妈的笑脸，突然鼓起腮帮子迈出左脚。

"啪嗒"一声，小拖鞋掉在地上。杨涛晃了晃，稳住重心，又颤巍巍地抬起右脚。这一步跨得太大，他的身子猛地前倾，爸爸的手刚要伸出，却见他挥舞着胳膊找回平衡。摇摇晃晃的身影穿过客厅，像片逆风的小帆，终于跌进妈妈张开的怀抱。

"我们涛涛会走路啦！"妈妈的鼻尖蹭着儿子汗津津的额头，眼泪滴在杨涛发烫的脸颊上。小家伙突然"噗嗤"笑出声，两颗米粒大的乳牙露出来，口水混着奶香喷在妈妈肩头。爸爸掏出皱巴巴的手帕擦眼泪，却不小心蹭到了蛋糕上的奶油，引得杨涛伸手去抓，一家三口笑作一团。

窗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晾衣绳上的尿布随风摇晃。这个不足四十平的房间里，阳光正温柔地包裹着蹒跚学步的小身影，而那颤颤巍巍的步伐，早已在时光深处，踏出了追逐远方的第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