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再遇

超市冷藏柜蒸腾的白雾里，林瑶突然抓住妈妈的围裙，肉乎乎的手指指向蔬果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杨涛正骑在爸爸肩头，红白条纹的连体衣随着动作晃荡，小皮鞋啪嗒啪嗒敲打着爸爸的后背。杨涛妈妈在他们爷俩儿身边推着购物车正在挑选今天晚上需要的蔬菜！当他看到林瑶发间跳动的蝴蝶结时，整个人突然兴奋地扭动起来，口水顺着嘴角滴在杨涛爸爸的脖子上。

"呀，是小勇士和小哭包！"杨涛妈妈推着购物车走来，车筐里的胡萝卜滚到林瑶脚边。林瑶蹲下身去够，却被杨涛抢先一步抓住，他举着沾满泥土的胡萝卜咿咿呀呀，像在炫耀战利品。林瑶急得直拍小手，粉扑扑的脸蛋涨得通红，逗得两位妈妈笑作一团。

"来，握个手言和。"林瑶妈妈把女儿抱起来。杨涛立刻丢掉胡萝卜，张开双臂要扑向林瑶，结果重心不稳，差点把林瑶扑倒。两个小家伙的额头轻轻相碰，发出"咚"的闷响，林瑶先是一愣，突然咯咯笑出声。

杨涛被笑声感染，也跟着拍手。他伸手去抓林瑶的小辫子，却不小心扯掉了蝴蝶结。林瑶非但没哭，反而把沾着口水的蝴蝶结塞进杨涛手里，换来对方亮晶晶的眼神。两个孩子旁若无人地玩起"你追我躲"的游戏——杨涛摇晃着购物车的扶手往前扑，林瑶就往妈妈怀里缩，又偷偷探出头来逗他。

当杨涛试图把货架上的番茄塞进林瑶嘴里时，终于惊动了管理员。两位妈妈红着脸道歉，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蔬菜。而罪魁祸首们却紧紧抓着对方的衣袖，谁也不肯松手。最后杨涛妈妈掏出两颗水果糖，一人一颗才分开了这对"小冤家"。

夕阳透过超市的玻璃幕墙，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林瑶坐在婴儿车里，攥着杨涛送的皱巴巴的购物小票；杨涛则咬着林瑶的发圈，口水把粉色缎面浸得发亮。两位妈妈看着孩子，不约而同地说："这缘分，真是奇妙。"

超市的白织灯下，两个购物车并排停在生鲜区的过道里。杨涛妈妈弯腰把散落的小番茄重新装进塑料袋，笑着对林瑶妈妈说：“你家瑶瑶比我们涛涛稳重多了，这小子在家能把玩具车拆成零件，昨天还把奶奶的毛线团滚得满楼道都是。”

林瑶妈妈用湿巾擦去女儿嘴角的糖渍，眼睛弯成月牙：“稳重什么呀，上个月非要学邻居家姐姐跳舞，踩着凉鞋转圈圈，结果摔了个屁股墩，哭着在地板上直跺脚。”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段视频——画面里扎着冲天辫的林瑶穿着大人的高跟鞋，扶着沙发背摇摇晃晃，突然脚下一崴，一屁股坐在地垫上，小身子向后仰倒时还不忘伸手去够头顶的气球。

杨涛听见手机里的笑声，好奇地凑过去，肉乎乎的小手在屏幕上乱拍。杨涛妈妈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这算什么，我们涛涛才叫人哭笑不得。前几天非要喝爸爸泡的茶，结果尝了一口直接吐出来了，正好吐在他爸爸的衣服上，当时他爸那个脸啊，那叫一个黑。”

林瑶突然指着水产区玻璃缸里游动的金鱼，兴奋地拍打婴儿车的栏杆。杨涛也跟着探身，差点翻出购物车。两位妈妈同时伸手护住孩子，又忍不住笑出声。林瑶妈妈从包里摸出块磨牙饼干分给杨涛，感慨道：“小孩子变得真叫一个快，还记得在防疫站，这两个小家伙一个咬得人哭，一个哭得震天响，现在倒好，黏糊得像麦芽糖。”

“可不是嘛！”杨涛妈妈撕开饼干包装，碎屑落在杨涛的小围兜上，“涛涛最近学会了‘亲亲’，见谁都伸手要抱抱。昨天在小区里，非要把捡的树叶送给遛弯的老奶奶，亲了人家满脸的口水。”

林瑶突然把饼干举到杨涛嘴边，杨涛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大口，碎屑掉在林瑶的裙子上。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同时“咯咯”笑起来，口水混着饼干渣沾得满脸都是。看着这一幕，两位妈妈相视而笑，春日的暖阳透过超市的落地窗洒进来，为这段充满童趣的对话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笑声还未消散，杨涛突然抓起购物车里的一颗小番茄，摇摇晃晃地伸向林瑶。林瑶眼睛一亮，肉乎乎的小手也迎了上去，两人的指尖在半空碰到时，小番茄“啪嗒”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货架底下。两个小家伙同时探着脑袋去寻，发间的碎发扫在一起，逗得她们又笑作一团。

“这俩孩子，简直像失散的小冤家。”林瑶妈妈蹲下身，把沾了灰的番茄丢进垃圾桶

林瑶突然咿咿呀呀指着天花板，原来超市的广播开始播放儿童歌曲。杨涛兴奋地拍起手，在购物车里扭来扭去，嘴里跟着哼不成调的旋律。林瑶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臂，两人你一声我一声，把原本的儿歌改得面目全非，引得路过的顾客纷纷驻足微笑。

“要不让俩孩子多聚聚？”杨涛妈妈突然提议，“周末我们准备去公园野餐，带上小帐篷和玩具，孩子们肯定玩得开心。”林瑶妈妈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啊！瑶瑶最喜欢追蝴蝶了，正好让他们一起疯玩。”说着掏出手机，快速敲定了时间地点。

夕阳西下，超市的灯光渐次亮起。两个购物车满载着生活的烟火气，缓缓驶向出口。杨涛和林瑶隔着过道，还在咿咿呀呀地“聊天”，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两位妈妈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未来无数个相伴成长的日子——那些藏在童言稚语里的情谊，正悄然生根发芽，等待着绽放出绚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