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酒店的纱帘，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林瑶蹲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将故宫文创的刺绣香囊塞进礼盒，丝绸缎面的蝴蝶图案在指尖微微发烫——那是给妈妈准备的惊喜。隔壁床传来窸窣响动，许柔正把裹着防撞气泡膜的兔儿爷摆件放进纸箱，每放一层都要垫上柔软的绒布，嘴里还念叨着："可别磕着了，这可是在南锣鼓巷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的..."
程小满突然从卫生间冲出来，手里挥舞着新拆封的稻香村礼盒："苏老师！我给您装了枣泥酥和牛舌饼！"她的马尾辫还翘着睡觉时压出的弧度，鼻尖却蹭着包装纸上的糖霜，"王奶奶肯定喜欢！上次她还夸我柔韧性好呢！"陆野靠在门框上轻笑，手里的编织袋已经塞满了给舞蹈队学弟学妹的糖葫芦形状书签，每一枚都系着五彩丝线。
江凛戴着白手套，正在给镜头盖上防尘罩。她的行李箱里整齐码着打印好的北京景点照片，每张背面都用钢笔写着拍摄参数和心得体会。"这个给舞蹈学院的资料库。"她推了推眼镜，将装着故宫建筑结构图的U盘塞进文件袋，"下次编舞或许能用得上。"突然，她瞥见程小满把没吃完的豌豆黄往行李箱塞，立刻皱眉："常温保存会变质，拿出来！"
苏老师站在门口，看着五个忙碌的身影，眼角的笑纹里盛满暖意。她轻轻摇响手里的铜铃——那是从前门大街淘来的老物件，清脆的声响让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大巴车还有二十分钟到。"她举起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家长群里不断弹出的接机消息，"记得检查证件和随身物品。"
楼下传来大巴车的鸣笛声时，程小满突然抱着装满糖炒栗子的纸袋冲回房间。"差点忘了给杨涛留一份！"她的声音带着懊恼，手指却灵巧地将栗子分装成小袋，"他说过最爱吃带桂花蜜的..."林瑶望着窗外渐亮的街道，想起昨夜在景山万春亭的舞蹈，此刻行李箱里的每一件礼物，都像是她们散落在北京的星光碎片。
行李箱轮子碾过酒店大堂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林瑶正踮脚将绣着故宫纹样的礼盒塞进大巴行李舱，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在屏幕上闪烁，她犹豫了两秒按下接听键，金属栏杆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隐约混着昨夜糖葫芦的甜香。
“您好，请问是林瑶小姐吗？我是乐华娱乐的经纪人陈燃。”电流声里传来的女声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笑意，却掩不住话语里的急切，“冒昧打扰，我们团队反复观看了你们总决赛的舞蹈视频，那支《破茧》无论是艺术表达还是舞台感染力都堪称惊艳！”
林瑶的手指瞬间攥紧行李箱拉杆，身后程小满嬉笑打闹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她看见江凛抱着相机转过头，镜片后的目光充满疑惑；许柔捧着兔儿爷摆件，睫毛不安地颤动；陆野停下整理行李的动作，连正在往车窗贴国旗贴纸的程小满都凑了过来。
“我们公司和韩国的公司正在筹备一档舞蹈竞技选秀成团综艺，”对方的语速越来越快，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特别需要像你这样既有专业功底，又能赋予传统舞蹈新生命力的舞者。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提供系统的培训资源、全国巡演机会，甚至量身打造专属舞台......
林瑶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听筒里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像是密集的鼓点，一下下叩击着她的心脏。对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热忱："这档节目将中韩两国最顶尖的舞者汇聚，最终选出的成团成员，不仅会在两国同步发行专辑，还会登上Mnet亚洲音乐大奖的舞台。"
程小满不知何时凑到她耳边，马尾辫蹭过她泛红的耳垂，眼睛瞪得溜圆。陆野默默将行李箱推到一旁，江凛已经掏出录音笔放在林瑶掌心，许柔则紧张地绞着裙摆上的流苏。苏老师不动声色地挪到她身后，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她颤抖的肩头。
"我们看过你在《破茧》里的即兴绸带设计，"对方突然提高声调，背景里隐约传来其他人的讨论声，"那种将敦煌飞天元素与现代编舞结合的创意，正是节目组寻找的'破圈'核心。只要你点头，下周就能安排试镜，评委席里有SM娱乐的首席编舞师，还有《街头女战士》的冠军队长......"
林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总决赛舞台上的欢呼声仿佛又在耳边炸开。她看见程小满亮晶晶的眼睛里映着期待，江凛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陆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奖杯底座——那里还留着她们集训时滴落的汗渍。
"能给我三天时间吗？"林瑶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这支舞是我们五个人的心血，所有决定都需要和团队商量。"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紧接着是文件翻动的窸窣声。
"可以。但机会不等人，"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三天后，我们会带着完整的合约出现在你们舞蹈学院。记住，这不仅是个人的机遇，更是让中国传统舞蹈站上国际舞台的窗口。"
挂断电话的瞬间，程小满的尖叫几乎掀翻大巴车顶："MAMA舞台！我们要去韩国了！"她兴奋地在原地转圈，行李箱上的故宫贴纸哗啦啦作响。陆野却按住她的肩膀，目光紧锁林瑶："你怎么想？"
林瑶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北京街景，手中的保温杯还残留着苏老师递来时的温度。远处央视大楼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万千光芒，恍惚间竟与总决赛那晚的聚光灯重叠。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不管做什么决定，我们五个永远是'破茧成蝶'。"
苏老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茶香混着清晨的露水气息萦绕在鼻尖："先上车吧，路上我们好好聊聊。"大巴缓缓启动，林瑶回头望向酒店顶层，那里曾彻夜亮着她们排练的灯光。此刻朝阳正好，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延伸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远方。
大巴车内的空气骤然升温，程小满猛地扑到林瑶身上，发梢扫过她发烫的脸颊：“韩国！选秀！成团！这也太酷了吧！”她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说不定还能和我喜欢的女团前辈同台！”陆野伸手扶住差点栽倒的程小满，嘴角却也忍不住上扬，眼底映着窗外流动的晨光。
江凛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利落。“我刚刚查了，”她推了推黑框眼镜，屏幕蓝光映在脸上，“如果参与这档节目，训练强度会是现在的三倍，而且需要长期离家。”她调出相关的行程表和淘汰机制，“不过，这确实是把中国传统舞蹈推向国际的绝佳机会。”
许柔缩在座位角落里，手指捏着从南锣鼓巷买来的糖画蝴蝶，小声说道：“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磨合好，要是去参加选秀，会不会大家就分开了？”她的声音带着不安，睫毛垂落，遮住眼底的担忧。
苏老师轻轻敲了敲前排座椅，示意大家安静。她摘下眼镜，用衣角仔细擦拭，语气却沉稳有力：“孩子们，这是个难得的机遇，但你们要想清楚，这条路不会轻松。选秀意味着高强度的竞争，意味着要面对更大的压力和挑战。”她的目光依次扫过五个女孩，“不过，无论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们。”
林瑶握紧手中的奖杯，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她想起集训时那些不眠的夜晚，想起舞台上彼此信任的眼神，想起夺冠时相拥而泣的瞬间。“如果我们要去，就五个人一起去。”她突然开口，声音坚定，“我们是一个团队，缺了谁都不是‘破茧成蝶’。”
程小满立刻欢呼起来，一把搂住林瑶的脖子：“说定了！我们要让全世界都看到中国舞者的厉害！”陆野笑着点头，从背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训练计划本：“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加练体能和韩语。”江凛合上电脑，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我来联系以前的导师，看看能不能帮我们找些专业的培训资源。”
许柔望着姐妹们，眼中的不安渐渐化作坚定。她举起手中的糖画，轻轻晃了晃：“等我们成团了，就用这支《破茧》当出道作品！”
大巴车继续向前行驶，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五个女孩身上，将她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未来或许充满未知，但此刻，她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以“破茧成蝶”之名，一起飞向更广阔的舞台。
车窗外的北京街景飞速后退，林瑶的手机在掌心又震动起来。新消息来自陈燃，整整九条语音条带着不容拒绝的恳切："我们刚开了紧急会议，节目组愿意为你们五人保留特别通道——直接进入30强，无需参与初选淘汰。"程小满抢过手机外放，当听到"定制国风主题舞台"时，整个车厢都沸腾了。
苏老师突然按住林瑶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孩子们，选秀不是舞蹈比赛。你们会暴露在放大镜下，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会被解读。"她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往届学生的剪报，"记得去年那个爆火的练习生吗？退团时被全网谩骂......"
江凛已经戴上耳机，在平板上同步播放着中韩两国同类综艺的片段。"训练强度方面，"她将屏幕转向众人，画面里韩国练习生正在凌晨三点的舞蹈室挥汗如雨，"韩方要求每天16小时封闭训练，饮食严格到克数。"她调出专业测评报告，"但数据显示，这类节目的出道组商业价值是普通舞者的27倍。"
程小满突然安静下来，把脸埋进林瑶的肩头："其实我有点怕......"她的声音闷闷的，"怕自己不够好，拖累大家。"陆野默默从背包底层摸出个小铁盒，里面整齐码着创可贴和肌肉贴——那是她们集训时的"应急百宝箱"。"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练吗？"她轻轻敲过程小满的脑袋，"你连八拍都数错，现在不也能跳出惊艳全场的即兴？"
许柔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粉丝群里正在刷屏的留言。"你们看！"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好多人说我们的《破茧》让他们重新爱上了中国舞。"最新一条评论写着："如果能在国际舞台看到这支舞，该有多骄傲啊。"
林瑶望向窗外，路过的商场大屏正在重播她们的夺冠画面。五个女孩在聚光灯下舒展身姿，绸缎翻飞间，仿佛真的有蝴蝶破茧而出。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备忘录，在空白页写下一行字："破茧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当大巴驶入高速公路，苏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样吧，我们先列个'风险清单'。"她掏出便签纸，"把所有可能遇到的困难都写下来，能解决的划掉，解决不了的......"老教师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我们一起扛。"
暮色渐浓时，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从语言障碍到文化冲突，从高强度训练到舆论压力，每一条后面都跟着不同颜色的批注。程小满突然抢过红笔，在最下方画了个大大的太阳，旁边写着："但我们是破茧成蝶啊！"
车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火焰般的颜色，就像她们跳动的梦想。林瑶望着身边四个伙伴，突然觉得，或许真正的破茧，从来不是独自飞翔，而是带着彼此的光芒，共同穿越未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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