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进行时

林瑶望着明信片上的简笔画，眼眶突然有些发烫。阳光透过紫藤花的缝隙洒在画上，两个小人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手牵着手转圈。她抬头看向杨涛，发现他正局促地揪着衣角，耳朵红得像刚出炉的梅花糕，这副模样和赛场上自信张扬的MVP判若两人。

“喜...喜欢吗？”杨涛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等林瑶回答，他便拉着她走上拱桥，站在桥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此时正是游人如织的时候，桥下画舫载着欢声笑语缓缓驶过，惊起一群白鹭掠过水面。

杨涛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的瞬间，林瑶的眼睛亮了起来——里面是两枚定制的情侣书签，银色的金属边缘刻着南京特有的云锦花纹，一枚刻着“WY”，另一枚刻着“LY”，背面还分别印着他们的卡通头像。“以后你看书的时候，就像我在陪着你。”他小心翼翼地将书签递到她手中，指尖触碰到她掌心时，触电般地缩了一下。

林瑶将书签贴在胸口，笑得眉眼弯弯：“那我要把它夹在最喜欢的小说里，每天都翻出来看。”她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杨涛跑到桥边的一家纪念品店。店里摆满了各种南京特色的小物件，她在柜台前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两个手绘的冰箱贴——一个是举着奖杯的电竞选手，另一个是戴着皇冠的小公主，背面还可以刻字。

“老板，帮我刻上‘永远的MVP’和‘MVP的专属小公主’。”林瑶转头朝杨涛眨眨眼，他耳尖的红晕瞬间蔓延到整张脸。付完钱后，她将电竞选手的冰箱贴塞进他手里：“以后贴在基地的冰箱上，这样你每次拿饮料，都能想起我。”

 “抓紧了！”杨涛握着电动车把手回头喊，春日的风掀起他的棒球帽檐。林瑶搂着他的腰往卫衣里缩了缩，鼻尖蹭到后背残留的雪松香，路边梧桐树影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碎成跳动的金箔。导航提示“距离栖霞山还有1.2公里”时，她突然瞥见车筐里露出的野餐布边角——藏蓝色的布料上印着小海豚，正是他们初中时在防波堤买的同款。

景区入口的枫叶雕塑在阳光下泛着铜色，杨涛掏出提前网购的票，票根背面印着“枫叶未红时，与你共赴春约”。林瑶捏着票根愣住，听见他耳尖发红地解释：“听说栖霞山四季都有不同的风景，秋天看枫叶，春天...”话音未落，她突然指着远处欢呼：“是早樱！”

山脚下的樱花林开得正盛，粉白花瓣簌簌落在杨涛的黑色队服上。他伸手接住一片，突然想起比赛时耳机里的嘈杂，此刻却只剩林瑶转圈时裙摆扬起的风声。“帮我拍照！”她跑到花树下，珍珠发卡与樱花同时闪烁，镜头里的人比他手机壁纸里的剧照还要生动。

石阶蜿蜒向上，杨涛变魔术般从背包掏出两罐草莓牛奶。林瑶喝到一半，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嘴角的奶渍发呆，喉结滚动着伸手又缩回。“这里！”她突然拽着他拐进岔路，青苔覆盖的石阶通向半山间的古寺，檐角铜铃在风里摇晃出悠远的回响。

大雄宝殿前的许愿池泛着涟漪，杨涛摸出两枚硬币：“一枚求比赛顺利，一枚...”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求小美人鱼永远留在我身边。”硬币落水的瞬间，林瑶偷偷许愿：愿每个季节，都能和眼前人看遍这世间风景。

穿过藏经阁时，檐下悬挂的风铃突然集体奏响。林瑶仰起头，阳光透过镂空的木质窗棂洒在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杨涛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她的发梢，樱花与茉莉的香气混着古寺檀香，在四月的风里酿成微醺的甜。“前面有观景台。”他慌忙收回手，耳尖红得要滴血，却没松开她早已被自己攥出汗的手。

观景台的风裹挟着漫山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林瑶的发丝被吹得凌乱，杨涛见状立刻脱下外套，轻轻罩在她肩头。远处山峦起伏，嫩绿的新芽覆盖着山体，偶有几株早开的野杜鹃点缀其间，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

“看！”林瑶突然指着山脚下的湖泊，粼粼波光中，几只白鹭正贴着水面优雅地滑翔。杨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她侧脸——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随着她的情绪轻轻颤动，美得让人心悸。

他缓缓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条由栖霞山特有的五色石串成的手链。每颗石头都被打磨得圆润光滑，深浅不一的色彩交织在一起，仿佛将栖霞山的四季都凝聚在了这一方小小的饰物上。“上次直播的时候，听你说喜欢收集各地的纪念品...”杨涛的声音有些发紧，耳尖再次泛起红晕，“就托人做了这个。”

林瑶小心翼翼地拿起手链，五色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光。她转过身，将手腕递到杨涛面前：“帮我戴上好不好？”杨涛的手指微微颤抖，笨拙却又专注地将手链系在她腕间。金属扣“咔嗒”扣上的瞬间，林瑶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让杨涛浑身一僵，耳尖几乎要烧起来。林瑶却像只偷腥的小猫，笑着跑到观景台边缘，张开双臂，对着连绵的群山大喊：“杨涛是最厉害的打野！”山谷传来阵阵回音，惊起林间一群飞鸟。

杨涛望着她肆意张扬的背影，心跳如擂鼓。他快步上前，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林瑶转过身，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声音带着蜜糖般的甜腻：“还不够，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最厉害的打野，是我的。”

夕阳渐渐西沉，余晖将天际染成绚丽的橙红色。杨涛牵着林瑶的手，沿着蜿蜒的山道缓缓下山。山风拂过，五色石手链发出细碎的声响，与他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为这场春日的约会谱写专属的乐章。而远处的栖霞山，正静静伫立，见证着这份愈发浓烈的爱意。

暮色像被打翻的墨砚，将天际晕染成深邃的紫蓝。秦淮河的水波开始泛起细碎的金光，先是画舫上的宫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朱红的灯笼穗在晚风里轻轻摇晃；紧接着两岸的雕花木窗透出暖黄的光晕，老字号匾额上的霓虹招牌次第苏醒，“六朝烟雨”“秦淮人家”的字样在水面投下流动的虚影。

林瑶靠在杨涛肩头，他的外套还带着体温，混着雪松与硝烟般的电竞椅皮革味。河面上飘来《茉莉花》的旋律，不知是哪艘游船上的评弹艺人在浅吟低唱，吴侬软语裹着琵琶声，顺着粼粼波光漫过来。她忽然想起白天在栖霞山，他笨拙地替自己系五色石手链时，耳尖红得像此刻天边的晚霞。

“冷吗？”杨涛的声音震动着胸腔传来，他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林瑶摇头，腕间的五色石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对岸的夫子庙亮起千盏华灯，飞檐翘角在夜空中勾勒出金色的轮廓，游船驶过，搅碎满河星子，又在身后重新拼出流动的银河。

“你看。”林瑶突然指着河面。不知谁家放的莲花灯正随波漂来，烛光在纸伞状的灯罩里明明灭灭，映得她眼底也泛起细碎的光。杨涛望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时，听见她轻轻的抽气声。

夜风卷起秦淮河的水汽，带着糯米桂花糕的甜香。林瑶想起白天在老门东，他举着梅花糕替自己挡开人群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此刻对岸传来游人的惊叹，原来是夫子庙的射灯突然亮起，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也照亮了杨涛侧脸那道凌厉的下颌线。

“其实今天最开心的不是看风景。”林瑶突然开口，转头时鼻尖几乎擦过他的。杨涛喉结滚动，心跳声混着画舫的摇橹声震得胸腔发麻。她伸手轻轻触碰他腕间的护指手链，上面的“澜”字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是和你一起，把普通的路走成了最特别的回忆。”

河面突然炸开一朵烟花，姹紫嫣红的光映在两人交叠的瞳孔里。杨涛低头时，林瑶的唇刚好擦过他嘴角，像蝴蝶轻触花瓣。远处的喧嚣、游船的灯火、评弹的唱腔，都在这一刻化作朦胧的背景，唯有彼此温热的呼吸，在四月的晚风里酿成最温柔的永恒。

烟花的余烬缓缓坠落，杨涛感觉喉头发紧，胸腔里翻涌着某种比赛点局还要强烈的悸动。他垂眸望着林瑶被灯火映得发亮的眼睛，那里盛着整片星河，却又比任何星辰都要璀璨。夜风卷起她耳畔的碎发，他鬼使神差地低头，将那些发丝轻轻压在她耳后，动作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骤然停住。

林瑶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她仰头望着他，忽然伸手勾住他卫衣的抽绳，轻轻一拽。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杨涛，”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河面上的薄雾，“你知道吗？你在赛场上拿五杀的时候，我比自己拿最佳女主角还要骄傲。”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涟漪。杨涛想起无数个在训练室鏖战到凌晨的夜晚，那些自我怀疑的时刻，原来都被她默默看在眼里。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其实每次输比赛，只要想到你会在屏幕前为我加油，”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就觉得没有什么坎过不去。”

河面上的莲花灯越聚越多，烛光连成闪烁的长链，恍若银河坠入人间。对岸的茶楼传来鼓掌声，混着隐约的叫好声，却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林瑶将头重新靠回他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想起小时候在防波堤，他把最后一口泡面汤推给自己时，也是这样温柔又坚定的模样。

“以后每个重要时刻，我都要在现场。”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他腕间的护指手链，“看你捧起奖杯，看你身披国旗，看你实现所有的梦想。”杨涛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淡淡的茉莉香萦绕鼻尖，让他想起栖霞山樱花树下，她仰头时花瓣落在睫毛上的模样。

夜色渐深，秦淮河的游船依旧往来如织。杨涛揽着林瑶起身，两人沿着河畔漫步，影子在石板路上拉得很长。路过一家灯笼铺，暖黄的光晕里，店主正在绘制新的宫灯。林瑶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一对并蒂莲造型的花灯：“我们买一对好不好？”她转头望向他，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当是我们的秘密约定。”

杨涛笑着点头，牵着她走进店铺。灯笼铺里弥漫着竹篾与油墨的清香，店主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见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也跟着露出慈祥的笑容。“年轻人，”老人一边将花灯递给他们，一边轻声说，“愿你们岁岁年年，长似今宵。”

捧着花灯走出店铺，林瑶将自己那盏轻轻系在杨涛背包的风铃旁。五色石、海豚挂饰、莲花灯，在夜风里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像是为他们的故事谱写下一章的序曲。杨涛低头看着身旁的人，忽然觉得，所谓永恒，或许就是牵着她的手，走过一个又一个这样温柔的良夜。

花灯的光晕在夜色里晕染成温柔的圆，林瑶仰头望着杨涛，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落下一吻。这个猝不及防的亲昵举动让杨涛耳尖瞬间发烫，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轻轻往怀里一带，四目相对时，秦淮河的粼粼波光都映在了彼此眼底。

“其实有句话，我藏了很久。”杨涛喉结滚动，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林瑶睫毛轻颤，望着他被花灯映得发红的耳尖，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先说。”夜风掀起她发间的海豚发饰，在暖黄的光晕里划出银色弧线，“杨涛，我喜欢你，从防波堤的日记本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这句话像春日惊雷炸开在耳畔。杨涛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那些被训练和比赛填满的日子里，偷偷藏在心底的情愫，此刻如潮水般奔涌而出。他握住她覆在自己唇上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五色石手链：“林瑶，你知道吗？每次赢了比赛，我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永远是你。”

远处传来零点的钟声，秦淮河上最后一艘画舫缓缓驶过，船头的灯笼在水面拖出长长的光痕。林瑶突然拉着他跑到河畔的石栏杆旁，将莲花灯轻轻放入水中。烛光摇曳间，她许下心愿——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愿他们的未来，如同这盏灯，无论漂向何方，都有彼此相伴。

杨涛也跟着放下花灯，转身时却见林瑶掏出手机。镜头对准他们时，她笑着比出剪刀手：“来，和MVP合张影！”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照片里，两人身后是满河星光，脸上的笑容比任何奖杯都要耀眼。

归途的地铁早已停运，杨涛骑着电动车载着林瑶穿梭在南京的夜色里。她紧紧搂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后背，听着他随着车速加快而逐渐沉稳的心跳。路过新街口时，巨大的LED屏幕正在播放王者荣耀的赛事预告，画面里他操作镜的身影一闪而过。

“下次比赛，我要带着这个去现场。”林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他们在秦淮河畔的合影，被她设成了壁纸。杨涛从后视镜里看她，路灯的光掠过她的眉眼，突然觉得，那些在训练室里流过的汗、熬过的夜，都有了最美好的意义。

凌晨的街道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电动车停在酒店楼下时，林瑶却迟迟不愿下车。“明天见？”她的声音带着眷恋。杨涛伸手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明天见，我的女主角。”

目送她走进酒店，杨涛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和林瑶的第一百个约会计划——带她去海边，在防波堤看日出。”锁屏时，他望着壁纸里两人交叠的身影，嘴角不自觉上扬。此刻的南京城已沉入梦乡，而属于他和林瑶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