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在期末季总是灯火通明，穹顶的星光魔法阵全天候亮着，将自习区照得如同白昼。我抱着一摞厚重的《高阶冰系魔法理论》笔记，穿过一排排悬浮的书架，在靠窗的位置找到了莉莉安。
她正趴在桌上，红发间别着七八支羽毛笔，面前摊开的《元素反应方程式大全》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瑟兰迪尔坐在她对面，翡翠色的眸子盯着她鬼画符般的笔记，尖耳微微抽动。
"这样不对。"精灵医师用笔尖轻点羊皮纸，"火元素转化率要乘以星象系数，不是简单相加。"
莉莉安哀嚎一声，把脸埋进书里："杀了我吧！为什么期末要考十二种元素反应啊！"
我轻轻放下书堆，从包里取出两瓶月光草提神剂——亚瑟昨天熬夜调的，瓶身上还贴着他手写的标签：【饮用前摇匀，上限三滴】。
"给。"我推给莉莉安一瓶，"亚瑟说这个能增强记忆力。"
莉莉安拔开瓶塞闻了闻，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配方..."她凑近瑟兰迪尔，"是不是你上个月教他的精灵秘方？"
瑟兰迪尔的尖耳瞬间红了："只是...基础提神药剂。"
"骗人！"莉莉安指着瓶底细小的精灵符文，"这明明是你家族特制的月光印记！"
我好奇地举起瓶子，对着灯光转动。果然在瓶底发现了若隐若现的藤蔓花纹——和瑟兰迪尔胸针上的家徽一模一样。
正当莉莉安要追问时，我的《银枫秘典》纹身突然发热。抬头望去，亚瑟正站在图书馆二层的禁书区栏杆边，手里拿着本厚重的星象典籍，日光纹章在袖口若隐若现。
"五分钟后，北塔露台。"他的声音通过纹身魔法直接传来，"带上你的冰系笔记。"
北塔露台是学院最高的地方，终年飘着细碎的雪花。当我抱着笔记气喘吁吁地爬完螺旋楼梯时，亚瑟已经在那里布置好了复习场地——悬浮的冰晶桌椅，会自动翻页的参考书，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果茶。
"坐。"他头也不抬地整理着笔记，铂金色的发丝上沾着几片雪花。
我小心地坐下，冰晶椅子立刻调整成最适合我的高度。水果茶飘来熟悉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蓝莓混合薄荷。
"你的魔力波动。"亚瑟突然开口，"最近是不是经常在傍晚失控？"
我捧着茶杯的手一僵。确实，自从上个月月圆夜之后，每到黄昏时分，体内的冰系魔力就会不受控制地外溢，好几次差点冻住路过的同学。
亚瑟从虚空里抽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这两个月所有的魔力波动数据，甚至精确到分钟。
"月相影响。"他指着图表上的波峰，"你的月痕正在进化。"
羊皮纸上的曲线图清晰显示，每次魔力暴发都对应着特定的星象位置。最严重的那天，正好是水星逆行与月轨交点的重合期。
"所以期末考那天..."
"月轨远地点，魔力会最稳定。"亚瑟变出一支冰晶笔，在笔记上勾出重点，"把第三章的冰晶矩阵背熟，实操考试用得到。"
夜风卷着雪花掠过露台，我低头记笔记时，发梢不小心扫过他的手背。亚瑟的笔尖顿了一下，日光纹章微微发亮，周围的雪花立刻改变了飘落轨迹，没有一片落在我身上。
远处钟楼传来十声鸣响，图书馆的方向突然炸开一朵小小的烟花——不用想也知道是莉莉安又在用火焰魔法解压。紧接着是瑟兰迪尔匆忙撑起的防护罩绿光，和隐约传来的精灵语训斥声。
亚瑟轻哼一声，变出个水晶球推到我跟前："试试冰晶矩阵。"
水晶球内部飘着细小的雪花，我按照他教的咒语引导魔力，很快让雪花组成了完美的六边形结构。球体表面浮现出92分的预估成绩，还画了个小小的雪绒花。
"不够。"亚瑟皱眉，"再来。"
我们就这样练习到深夜，直到我的手指冻得发麻。亚瑟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日光纹章传来温暖的能量，驱散了所有寒意。
"明天继续。"他收起笔记，却留下那杯始终保温的水果茶，"睡前喝掉，加了镇定剂。"
回寝室的路上，经过图书馆时，我看见莉莉安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身上盖着瑟兰迪尔的墨绿外袍。精灵医师还在一旁批改她的练习卷，翡翠色的眸子里盛着罕见的温柔。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们周围洒下一片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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