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枫城堡的玫瑰园在盛夏时节最为绚烂,母亲培育的月光蔷薇爬满了整个西墙,花瓣在白天也泛着珍珠般的微光。我踮脚修剪着过长的藤蔓,冰晶剪刀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这是瑟兰迪尔送的精灵园艺工具,能让植物保持最完美的生长状态。
"小姐!有客人!"
侍女的声音从回廊传来。我刚转身,一团火焰般的影子就扑了过来。
"惊喜吧!"莉莉安的红发扫过我的脸颊,她今天穿着赤岩家标志性的火焰纹便装,脖子上还挂着那个迷你行李箱,"瑟兰带我来的!他说要教你妈妈精灵族的玫瑰嫁接术!"
花园入口处,瑟兰迪尔正恭敬地向母亲行礼。精灵医师今天穿着素雅的墨绿长袍,翡翠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如同两潭清泉。当他指尖轻触母亲递来的玫瑰时,花瓣突然由银转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星光蔷薇?"母亲惊讶地轻抚花瓣,"我以为这个品种已经绝迹了..."
"家父的私人花园还保留着种子。"瑟兰迪尔的声音温和有礼,但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莉莉安的方向——红发少女正试图用火焰魔法烤棉花糖,差点点着我的裙摆。
午餐在爬满蔷薇的凉亭进行。母亲端出特制的冰镇玫瑰露,莉莉安则贡献了赤岩家秘制的火焰烤肉——据说是用龙息辣椒腌制了三天的成果。瑟兰迪尔尝了一口就呛出了眼泪,翡翠色的眸子水汽氤氲,莉莉安却笑得前仰后合。
"给。"我递过一杯精灵蜜露,"解辣的。"
瑟兰迪尔道谢时,尖耳红得几乎透明。他的指尖在杯沿轻轻一点,蜜露表面浮现出小小的精灵文字:【谢谢款待】。
午后阳光最烈时,莉莉安突发奇想要荡秋千。花园西角的古橡树上挂着藤蔓编织的秋千,坐板是月光木制成的,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
"再高点!"莉莉安的红发在空中划出火焰般的弧度,秋千几乎荡到了与横杆齐平的高度。瑟兰迪尔站在树下,翡翠色的治愈魔法如同无形的丝带,随时准备接住可能摔下来的红发少女。
"该你了!"莉莉安跳下秋千时,裙摆掀起一阵带着玫瑰香的风。
我刚坐上秋千板,藤蔓就自动缠绕上来,在手腕处形成保护性的环扣。这显然是瑟兰迪尔的手笔——精灵族的安全措施。
"准备好了吗?"莉莉安露出狡黠的笑容,突然用力一推——
风声在耳边呼啸,视野瞬间被拔高到令人眩晕的程度。城堡的尖顶、远处的山峦、甚至更外围的星辰湖都尽收眼底。在最高点松手的瞬间,失重感让心脏几乎停跳,但预想中的坠落并未到来——
一双温暖的手稳稳接住了我。
"闭眼。"
亚瑟的声音近在咫尺,雪松气息扑面而来。睁开眼时,他铂金色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日光纹章在敞开的领口处流转着细碎的金芒。
"你怎么..."
"月圆夜提前了。"他松开手,变出个冰晶沙漏,里面的流沙已经所剩无几,"今晚。"
莉莉安的起哄声从远处传来,她正拽着瑟兰迪尔往玫瑰园深处跑:"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精灵医师被拖得踉踉跄跄,却不忘回头对我们行了个精灵礼。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他和莉莉安身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亚瑟的指尖在我腕间轻轻一点,日光纹章的光芒流入《银枫秘典》的纹身:"日落时分,我在湖边等你。"
他离开时的背影被斜阳拉得很长,日光纹章的光芒在草地上留下金色的轨迹。母亲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下,手中捧着那株由银转金的星光蔷薇,紫罗兰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然的笑意。
"月圆夜的湖边,"她轻抚蔷薇花瓣,"记得带束月光草。"
夕阳西沉时,花园里的玫瑰开始自动发光,为即将到来的黑夜铺就一条星火之路。莉莉安和瑟兰迪尔的声音从玫瑰园深处隐约传来,伴随着精灵魔法特有的翡翠色光晕,和红发少女肆无忌惮的笑声。
我抱着一捧刚摘的月光草走向湖边,裙摆扫过发光的花丛,扬起细碎的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