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族的夜晚比白昼更为璀璨。
当海底的夜明珠渐次亮起时，整片珊瑚森林都笼罩在柔和的蓝光中。我靠在珍珠亭的栏杆上，看着远处成群结队的荧光水母缓缓游过，像是一场无声的流星雨。
"冷吗宝宝？"
亚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日光纹章特有的温暖气息。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背后，手臂虚虚地环过我的肩膀，将一件轻薄如蝉翼的月光纱披在我身上。纱衣触到皮肤的瞬间，自动调节成最舒适的温度，边缘还缀着细小的珍珠，随着呼吸明明灭灭。
我摇摇头，发丝扫过他的下巴。亚瑟的呼吸顿了一下，日光纹章的光芒忽然变得更为明亮，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金色光晕，将深海的寒意隔绝在外。
"看那边宝宝。"
他的手指向远处，指尖擦过我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顺着他的指引，我看到海底峡谷的方向升起无数发光的水母，它们排列成螺旋状，正在表演某种古老的仪式舞蹈。
"人鱼族的求偶仪式。"亚瑟的声音低得几乎融进水声里，"雄性水母用发光图案吸引伴侣。"
他的吐息拂过我的耳尖，比海水更为温热。我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后背贴上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日光纹章透过衣料传来的脉动，像是另一颗心脏在跳动。
远处突然传来莉莉安标志性的欢呼声。一道赤红色的火焰轨迹划过海底，在蓝光粼粼的水域中显得格外醒目。红发少女骑在一只巨型海龟背上，手里挥舞着燃烧的珊瑚枝，像举着一支火炬。瑟兰迪尔紧随其后，翡翠色的治愈术如同飘带般环绕在她周围，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烧到自己的头发。
"他们玩得真开心。"我忍不住轻笑。
亚瑟的下巴抵在我发顶，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实实在在地环住了我的腰，日光纹章的位置正好贴在我的手背上，传来一阵阵令人安心的暖意。
"想去近处看吗？"
还没等我回答，亚瑟已经带着我浮空而起。日光纹章的光芒在我们脚下凝聚成一片金色的光毯，托着我们缓缓向水母群飘去。夜明珠的光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条，铂金色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水母群在我们身边散开，又重组。近距离看，它们发出的光芒比远处更为绚丽，像是把整条银河都揉碎了撒进海里。亚瑟的手指轻轻拂过一只透明的水母，它立刻害羞地蜷缩起来，变成一颗发光的珍珠，落在我掌心。
"送你的。"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笑意，"深海里的星星。"
珍珠在我手中轻轻跳动，内部有蓝色的光点在流转。我抬头想道谢，却猝不及防撞进他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在深海的光线下，那双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邃，里面盛着的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
亚瑟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重。日光纹章的光芒微微闪烁，像是在呼应他的心跳。他缓缓低头，铂金色的发丝垂落，与我的银发交织在一起——
"爱丽丝！亚瑟！快看！"
莉莉安的喊声伴随着一道耀眼的火光由远及近。那只可怜的巨型海龟正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冲来，龟壳上站着红发少女，手里举着一支用火焰魔法点燃的珊瑚火炬。瑟兰迪尔在后面追赶，精灵医师素来优雅的形象全无，金发乱糟糟地飘在脑后。
亚瑟叹了口气，日光纹章的光芒瞬间暴涨，在我们面前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莉莉安和海龟"砰"地撞在上面，又被弹性屏障温柔地弹回瑟兰迪尔的方向，正好落入精灵张开的怀抱里。
"抓到你了。"瑟兰迪尔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喘息，翡翠色的眸子在暗处闪闪发亮。
莉莉安的红发在水流中飘散，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她笑嘻嘻地举起珊瑚火炬："看！我做了海底篝火！"
亚瑟的手还环在我腰间，日光纹章的光芒将两人笼罩在私密的光晕中。他低头看我，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映着水母的蓝光和我微红的脸颊。
"继续看吗星星宝宝？"他轻声问，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腰侧。
我点点头，靠回他怀里。水母群在我们周围翩翩起舞，莉莉安的笑声和瑟兰迪尔无奈的叹息隐约可闻，而在这片深海的星光之下，亚瑟的心跳声成了最动人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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