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江妈妈的手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拉杆，指节泛白，声音微微发颤：“妈，我和她爸要去国外工作了，宁安和祈安就拜托您多照顾了。”她的目光如钩子一般，死死地钉在母亲的脸上，眼眶泛红，嘴唇轻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

机场的登机口前，幼小的身影迈着蹒跚的小短腿，和姐姐一前一后地追着父母。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哒哒”的声音，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等等我们！”呼哧呼哧中，我的小手伸得笔直，指尖努力向前探去，想要抓住妈妈衣服的一角，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只能无助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

转眼间，三岁的我坐在村口的小板凳上，小腿晃悠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的路。放学时分，其他孩子被爸妈牵着手走过，欢快的笑声洒满空气。幼儿园的第一天，教室里哭声此起彼伏，眼泪鼻涕糊满了脸。我望着奶奶渐行渐远的背影，手指不禁攥紧成拳，掌心渗出了汗珠。

夕阳西下，放学回家时，金色的余晖把影子拉得老长。厨房里飘来阵阵饭菜香，邻居大人们听了老师的表扬后脸上堆满了笑，声音比平时暖了些许。而我低着头，筷子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

那天午睡时间，肚子疼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里面啃咬。老师打电话叫来了姑妈，可她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我无端生寒：“小小年纪就学会装病？还真当自己多金贵呢？”角落里的我缩成一团，泪水顺着脸颊啪嗒啪嗒往下掉。直到实在忍不住疼了，才被慢吞吞赶来的姑妈带到医院，一路上耳朵边充斥着她絮絮叨叨的责备。

从那以后，姑妈在我心中的位置彻底跌入谷底。时间飞快流逝，有些事情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隐隐的伤痛留在心底。

再睁眼已是小学时代。因从小内向自卑，面对主动搭话的同学，我总是结结巴巴地找借口逃避。久而久之，除了几个特别开朗的孩子外，班上的其他人我几乎全然陌生。

到了五年级，班里的交际花沈瑶开始盯上我。她因为我总是少言寡语、不爱搭理人而心生不满，纠集了一帮同学孤立我，还拿我的名字取外号嘲讽。尽管如此，我依旧选择沉默应对。然而，有一天眼保健操前，我去厕所时，一盆冰冷的水猝不及防浇了下来，瞬间将我全身浸透。

湿漉漉地跑回教室时，检查员正好站在门口，班主任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检查员询问完我的班级后，我被罚站在廊上，耳边响起班主任严厉的训斥声。与此同时，教室里洒水的那个女生正翘着二郎腿，得意地看着我，周围的同学则纷纷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班主任训斥完毕，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全身湿透？”我的手指僵硬地指向那个洒水的女生，但对方只是淡然一笑，道：“我只是开玩笑而已，祈安同学不会当真了吧？”其余同学立刻帮腔为她打掩护，本就不想深究的班主任草草说了句“回去上课”便结束了这场闹剧。

回到座位上，我低头看到课桌上满是辱骂的话语，各种难听的话刺目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正在愣神间，一卷纸条砸中了我的脑袋。展开一看，上面写满了全班对我的攻击性语言。忽然，我注意到一行字——“长得什么b样也配和我在一个班”。这熟悉的字迹让我想起苏莉，而就在我愣住的瞬间，沈瑶忽然站起来大声举报：“老师，祈安上课传纸条！”

不等我解释，数学老师已拿起书狠狠指向我：“江祈安，你这节课不用上了，出去走廊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