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初立,战局残乱。 皇帝萧冲杀业环身,其诸子皆早逝,仅留一子萧环。 幼子继位,太后掌控政局。 帝及冠,太后指婚燕王女,王氏。
王氏入宫,太后令帝立王氏为后,皇后傅氏为皇贵妃。
帝不允,太后以命相逼,燕王以兵权相挟。
久之,帝欲弑母,傅氏拦之,愿让出后位。 帝妥协,收燕王兵权。
次年,王氏封后。
同年,太医诊王氏不可生育。 傅氏降一子。
王氏多次欲害之,未果。
经年之后,傅氏子萧翊得封储君,年九岁。
帝龙体渐衰,傅氏再有身孕。
临产前,傅人自请于冷宫生产以保胎。
帝允之。
当日冷宫内,仅有傅湫的贴身侍女春圆与朝镇国军夫人——傅夫人,江舒锦。 “嫂嫂……这孩子便托付予你了……”傅湫无力道。
霜雪压在竹叶上,又一块块滑落,风雪未止,青竹未折。
江舒锦:“可有名字?”
傅湫盯着门外出了神:“……清竹…但出去后,还请嫂搜另予孩儿姓名。” 傅夫人看着怀里的女婴正准备开口,春圆慌忙跑进:“娘娘!皇后往这儿来了!” “嫂嫂快走!!!”
傅湫艰难从床上撑起,接过春圆递来的衣服穿上,傅夫人则带着女婴逾墙而去。
“姐姐喝茶呢!”王氏同几个女待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傅湫放下茶杯点了头,哪知这王氏像疯了一样冲上来就是一巴掌:“别装了!那扫把星呢?你藏去哪儿了!”
“娘娘!”春圆扶起傅湫,“死了。”傅湫淡淡道。
王氏带来的女侍自帘子后端出一盆血水,那疯女人还是不信,反将将整盆血水泼在了傅湫身上。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把扫把星交出来!”王氏死死掐住傅秋的脖子,春圆踉跄上前扑倒了王氏,几个女侍赶忙将春圆拖出去,“打断这贱婢的腿!”而后王氏抄起烛台,蜡油烧毁了傅湫的脸,烛台在她的脸上留下许多个血窟窿……
疯女人已然不受控制,脑海里不断闪过国师的声音:宫中有一公主将埏,她是致燕王女死的关键…… 那是她偷听来的,王氏查遍了后宫,并无妃子有孕,她便来了冷宫。
仅几下傅湫便血内模糊失了生气。
王氏颤抖着让女侍将傅湫抬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三人落荒而逃。
春圆死死盯住凶手万恶的背影,拖着残度的双腿向未央宫爬去。
一路血迹,霜雪难覆。
“春圆姑娘!” “傅大人……”
傅和锦撑伞跑来,他将伞递给春圆,随后将受伤的姑娘抱起。
“我阿姐呢?你怎么伤成这样?!少年的心里忽而有不样的预感,春圆却已神志不清只念叨着“去未央宫,去找皇上”
傅和锦匆匆点头抱着春圆跑向未央宫。
“陛下!陛下!”
公公:“傅侍郎!您慢些!”
萧环正于未央宫批奏折,听到渐近的减声才抬起头,只见冻得面红的少年抱着一个双腿血淋的姑娘。 他认出了春圆,顿时慌了神:“怎么回事?宁霜呢?!”
“臣未见到阿姐,只见到春圆姑娘差点在坤宁宫前傅私锦声有些敦斗静不宣大医来纱治春圆自己带着傅和锦去了冷宫。
“宁霜?宁霜?!宁霜!!!宁霜……”
掀开的被褥,面目全非的她,一朝帝王竟跪在了女尸旁,萧环紧紧握住傅宁霜的手,妄想捂热。 傅和锦随萧环跪着脸上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春圆醒后将一切禀报给了萧环,皇帝以皇后之礼下葬了他的爱妻,此后朝堂之上对燕王多了几分关照。
萧环调查的第五年初,东瀛倭寇来犯,于是派将军傅成携傅家的儿子们带兵前去平乱。 明是场普通的战乱,却叫傅家男儿无一生还…… 萧环听闻先是受惊,后才生疑,但追查无果。 嘉和末年正月,萧环病重,难再起身。 寝宫内,下人都被撤了出去,十五岁的萧翊跪在萧环的床榻前。
“翊儿,朕早为你起个表字,你看可喜欢?”萧环给萧翊递了张纸,宣纸上方正的写着“长轩”二字。 “儿臣谢父皇,儿臣很喜欢!”少车强忍着泪不断点头。
老皇帝望着自己与这深宫中唯一真心托付之人所生的儿子,有些欣慰,又有些遗憾。他缓缓躺下盯着窗外的青竹道:“长轩,朕这一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母后……朕没能让她安稳度日……你舅父家有个五六岁的小妹妹朕还未见过,往后你要多照料着些,但千万不可接她进宫!” 萧长轩认真听着每一字、每一句。 “燕王那还是忌惮些的好……咳咳…咳……”“父皇!”萧环伸手示意他没事。“长轩,这江山…父皇就托付于你了!你的弟弟们都各有封地,但有时候你莫要过于重情……贤德妃是看着你长大的,与你母后情同手足,她不干涉内政,你尽孝便好……”
萧环尽数交待完,让萧翊去,唤了傅和锦进来。
傅和锦:“陛下。”
萧环看了他一眼,双目又闭起,道:“和锦,你执意要辞官…朕也不拦你,朕允了。只是…翊儿和清竹……必要之时,朕…请你帮帮他们。清竹五岁,傅成与江夫人又都不在了…她在你那是最好的。”
“陛下……”话到嘴边傅和锦还是没忍心将此一箭放出,“兄长为清竹为取了新名字,叫做傅筱。”
萧环:“筱,竹,好名字……”
其实去年秋时江舒锦离奇吊死于将军条门口之后,傅和锦也不知道傅筱被带去了何处,只记得嫂嫂说的“筱筱无事”在此前一日晚将军府一大家子还在吊唁将军和公子们,第二日一早,将军夫人吊正门口,府内家丁浸泡血泊,傅和锦如今还在后悔被刺客引走而没有顾及嫂嫂。
萧环点着头,眼有泪珠滚落。
萧环:宁霜是朕唯一的结发妻,长轩和清竹是宁霜和朕的孩子,长子年十五,文韬武略皆有涉猎,品行端正,朕对他寄予厚望。小女六岁朕未曾见过,心有遗憾难补,但国师说朕的女儿绝不会逊于儿郎,朕心甚慰!朕与宁霜九泉之下,只愿儿女来日相扶持,护我南梁江山永固!”
嘉和二十一年冬, 皇帝萧环的薨世,内阁首辅裴惑含冤入狱,兵部尚书傅和锦辞官归乡,而后太子萧翊继位,贤淑妃安临宜为太后,皇后横死冷宫…… 风云不定的嘉和二十一年告终,次年为羲和元年……
皇帝萧翊端坐龙椅,临朝听政。
此时的朝堂,却似一潭暗流涌动的深水,文官与武将之间的嫌隙如同裂痕般日益加深。
日复一日的明争暗斗,宛如阴云密布。
文臣推崇礼法,言辞间尽显儒雅风范;而武将则信奉强兵之道,行事之间透着几分凌厉之气。
两者立场迥异,每逢议事,便免不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剑。
龙椅之上,萧翊眉宇间隐现疲惫,不得不倾注更多心力,在这股微妙的拉扯中维持平衡,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裴雪卿陛下!傅将军骑马上朝扰乱百姓生活清净,臣以为,禁止武官骑马上朝方是良策!
裴雪卿,字文安,在朝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一职。
傅筱陛下!军中军饷数目有问题定是文官动了手脚!裴大人身为都察院御史未尽职监察,竟在朝堂上弹劾臣骑马上朝,请陛下治罪!
傅筱,字长宁,在朝任四方右将军一职。
这二位便是文武官“战争”的领头人物。
裴雪卿陛下!
傅筱陛下!
萧翊退朝!!!
萧翊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喊出了那一声,他终于可以解放了。
解放后的萧翊心情大好,刚来到后宫见到心心念念的皇后就听到公公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喊:
万能公公:陛下!!!不好啦陛下!!!诶呦喂!
公公摔一跤又爬起来。
萧翊立马拉下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翊说……
万能公公:陛下!方才下朝,傅将军一枪掀翻了裴大人的轿子!
萧翊刚抿入口中的茶,还没来得及咽下,便猛地被呛了出来。
萧翊空的?
万能公公:啊?是空轿!裴大人亲眼看着傅将军掀的!
萧翊裴文安没死就让他们两个快点滚回去!还有你!别来烦朕!
公公无奈退下。
两人出奇的安静了一上午。
萧翊刚与太后坐下用午膳,正想感叹裴、傅二人今日一整个早上只闹了一次,公公不知自何处窜出来打断了他:
万能公公:陛下!大事不好啦!裴大人和傅将军在藏书阁互泼墨水!!!
萧翊捏紧拳头忍了又忍。
萧翊谁允许他们两个待在一起了?!
万能太后:他们两个的能力加在一起是块不错的料子,哀家让他们二人查些事来着。
太后平静地喝了一口茶道。
萧翊让他们两个跪在藏书阁外,直至晚膳!
万能公公:陛下!二位大人皆有公务在身,这……
公公略显为难。
萧翊让人搬两张木案,跪着处理!真是!两个人跟孩子似的!
萧翊拿了筷子又放下,实在忍不住了。
下午,宫女们也是一点没闲着,都在议论藏书阁外两坨跪着办公的黑墨水。
晚膳过后,萧翊刚拿起奏折,公公又又又来报:
万能公公:陛下!裴大人与傅……
萧翊滚——
极其平淡的一声。
万能公公:可是……
萧翊无语,瘫在龙椅上。
萧翊说——
万能公公:回陛下!裴大人与傅将军互相差人往对方的晚膳中掺了黄连,应是下人没控制好量,现下二人在太医院吵起来了。
萧翊缓缓站起身来,公公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双眼紧紧盯着他,屏息凝神,静候着那即将下达的指令。
萧翊朕乏了,去凤仪宫。
万能公公:是!那…裴……
萧翊他们两个闹完自会回去,出人命之前别再来烦朕!
萧翊已然生无可恋,甩袖离去,公公只得听令。
大街上:
傅筱裴雪卿我艹***!
裴雪卿本官掺的是黄连,不是纳豆!
……
不出所料,裴、傅二人自戌时闹至子时,终于各回各府。
第二日早朝。文武官因边疆告急,萧翊亲征后哪位皇子监国一事起了争执……
傅筱陛下!臣以为大皇子是诸皇子中最为年长的,阅历相比较而言更为丰富些,且精通文韬武略,又时常伴驾听政,乃是监国的最佳人选!
裴雪卿陛下!臣以为三皇子由陛下与皇后娘娘一手带大,自是最明白陛下的行事方式,三皇子是诸皇子中最为乖顺的,又得太后娘娘教导,当是最佳人选!
二人立于未央宫中央,低头相视:这事儿没完!
萧翊思索一番正准备开口,下面的二人忽然一同上前,同声道:
裴雪卿陛下!
傅筱陛下!
一声“陛下”大战即发!
裴雪卿监国之事,重如泰山,傅将军还请三思而后言!这话一出口,便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到时四面楚歌,可别怪旁人未提醒你。
傅筱裴大人,您也要考虑清楚啊!三皇子虽与陛下亲近,但他擅长的仅是文治之道,于其他方面却少有涉猎。
……
萧翊慵懒地躺了回去,目光淡然地注视着眼前二人针锋相对的争执,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顺手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了监国人的诏书。
收笔。
盖章。
完……
一顶乌纱帽直冲萧翊正脸飞去。
是裴雪卿的。。。
见下面二人不仅没有要停的意思,傅筱手上的朝笏还成为了她称手的武器,萧翊折断手中的笔,起身怒道:
萧翊赐婚!!!
萧翊你们两个!给朕滚回家吵!
萧翊……退朝!
下朝回府,圣旨送至御史府和将军府。
公公提醒二人,太后再下懿旨,抗旨诛九族。
二人虽已无九族可诛,但身边仍有记挂之人。
无奈之下,次日的裴、傅二人伫立在庭院之中,面色沉重。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府之间张灯结彩,一时间红绸飘扬,如漫天流霞飞舞。那鲜艳的红色刺痛了他们的双眼。
整个过程,除了两位主角都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