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在宴会厅穹顶交织成金色的网，将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斑碎在林悦裸露的肩颈上。她指尖捏着香槟杯的杯脚，猩红的液体随着手腕轻晃，在杯壁上划出暧昧的弧线——这是她第三次在晚宴上“偶遇”顾时衍，每一次的距离都比前一次更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松木香气，混着高级古龙水特有的清苦，像极了他这个人，看似疏离，实则藏着能灼伤人的温度。
“林小姐似乎对墙角的油画很感兴趣？”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却听不出情绪。
林悦缓缓转身，裙摆旋转时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脚踝上那枚细巧的银链是特意选的，链尾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烁烁，恰好在他低头时能落入视线。“顾总说笑了，”她抬眼时睫毛轻颤，眼底盛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比起画，我更在意……您手中的这份合作意向书。”
顾时衍挑眉，指尖在黑色西装裤上轻轻敲击着。他知道林悦今晚的目的——争取《浮城旧事》的女主角。这部由他公司投资的电影，是今年最受瞩目的大制作，多少女星挤破头想抢，包括他那位名义上的未婚妻，苏曼妮。
“哦？”他往前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能看清她唇釉上细腻的闪片，“林小姐觉得，你有什么胜算？”
林悦没直接回答，反而将香槟杯递到唇边，舌尖轻轻舔过杯沿，动作自然又带着点不经意的诱惑。“顾总看过我三年前演的《烟雨巷》吗？”她声音放软，尾音带着点怀旧的怅惘，“那时我演一个风尘女子，导演说我眼里有故事。”
顾时衍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是一种很正的红，像暗夜里燃烧的火，偏偏她此刻微微嘟着嘴，又添了几分无辜。他当然记得那部剧，林悦在里面的表演惊艳了不少人，可惜后来被苏曼妮设计，爆出“耍大牌”的黑料，事业一落千丈。
“故事？”他轻笑一声，伸手拂去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肌肤，“在娱乐圈，有故事不如有靠山。”
林悦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他在试探，就像前世，他也曾这样用暧昧的姿态试探她的底线，而那时的她，因为胆怯错过了机会，最终看着苏曼妮抢走角色，踩着她的尸骨往上爬。
“靠山会倒，”她仰头望他，眼底的倔强和媚意交织，像朵带刺的玫瑰，“但实力不会。”她说着，轻轻握住他悬在半空的手，将他的指尖引到自己的脸颊旁，“顾总若是不信，可以摸摸看——这张脸，经得起镜头的考验；这颗心，装得下角色的灵魂。”
男人的指尖微凉，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时顿了顿。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细腻，也能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坚定——那不是新人的莽撞，而是历经沧桑后的笃定。
“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他抽回手，语气不明。
林悦松开手时，故意让指甲轻轻刮过他的掌心，像羽毛拂过，留下微痒的触感。“机会是抢来的，不是等来的。”她后退半步，重新拉开距离，笑容却更明媚了，“顾总，给我一个试镜的机会，我会让您知道，选我，比选任何人都划算。”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娇嗲的声音插进来：“时衍，我找了你好久。”苏曼妮穿着一身粉色礼服，像只骄傲的孔雀，挽住顾时衍的胳膊时，眼神轻蔑地扫过林悦，“这位是？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演过小配角的林小姐吧？”
林悦认得她这副白莲花的模样。前世，苏曼妮就是这样，在顾时衍面前装得温柔大度，转头就派人泼她硫酸，毁了她的脸。
“苏小姐记性真好。”林悦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点嘲讽，“不像我，只记得重要的人。”她说着，目光落在顾时衍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苏曼妮的脸色瞬间沉了沉。她最恨林悦这副模样，明明落魄了，却总带着一股让人嫉妒的傲气。“时衍，我们该去见张导了，他还等着我们谈《浮城旧事》的女主角呢。”她故意加重“女主角”三个字，示威似的。
顾时衍没动，反而看向林悦：“你的试镜，定在后天上午九点。”
林悦眼睛一亮，连忙屈膝行礼：“多谢顾总。”
苏曼妮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时衍！你怎么能……”
“公事公办。”顾时衍打断她，语气冷淡，“曼妮，注意你的仪态。”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林悦端着香槟杯的手微微收紧。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苏曼妮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在试镜前搞小动作。但她不怕——前世的债，今生该一笔一笔讨回来了。
回到休息室，助理小陈连忙递上温水：“悦姐，刚才苏曼妮的助理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拍您。”
林悦喝了口温水，压下喉咙里的干涩：“让她拍。”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苏曼妮和一个男人的对话，是刚才在宴会厅角落“不小心”录到的——苏曼妮答应给某个影评人好处，让他在试镜后写黑稿污蔑林悦。
“把这个备份，”林悦将录音笔递给小陈，“后天试镜结束，要是有人敢跳出来，就把这个‘惊喜’送给他们。”
小陈看着自家老板眼中的锐利，忽然觉得眼前的林悦和半年前那个处处忍让的女孩判若两人。重生一次，她好像把过去的软弱都丢掉了，只剩下坚硬的铠甲和藏在铠甲下的锋芒。
“对了悦姐，”小陈忽然想起一事，“刚才接到电话，说您之前试镜的那部古装剧，女主角定了您。导演说，是因为您试镜时那段哭戏，比白若曦演得有层次。”
白若曦，另一个靠炒作上位的绿茶，前世抢了她不少资源。林悦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暖意。看来，重生带来的不只是复仇的机会，还有重新证明自己的可能。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穿梭的豪车和衣香鬓影。这娱乐圈，从来都是名利场，是修罗场。前世她输得一败涂地，这一世，她要凭着自己的美貌、智慧和演技，一步一步往上爬，站到最高处，让那些曾经践踏她的人，都匍匐在她脚下。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时衍发来的信息：“后天试镜，别让我失望。”
林悦看着屏幕上的字，指尖在“失望”二字上轻轻点了点，回了个红唇的表情。
夜色渐深，宴会厅的喧嚣还在继续，而属于林悦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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