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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地道战

史前开普勒

龙缘滔的军靴陷在沼泽里,泥浆顺着作战靴的拉链往里灌。他盯着前方那个两米高的恐龙蛋,蛋壳上布满蕨类植物的纹路,像极了他家阳台那盆永远养不活的龟背竹。

"少校,您确定要这么干?"维京人沃克斯卡利把铁锹往泥地里一杵,溅起的水花里带着荧光苔藓。这个北欧汉子穿着改良版维京战甲,羊皮护腕上还挂着个迷你防毒面具,"这可是白垩纪最危险的沼泽区,上次地质勘探队连人带车陷进去,最后只剩车顶天线。"

龙缘滔抹了把脸上的泥,战术目镜里映出远处三叶虫成群掠过水面。他闻到风中飘来烤肉味,循着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两个女人在篝火旁翻动铁签。曹烨蕊的浅紫色长裙沾着草屑,她正用美工刀削着块琥珀化的树脂,刀尖突然挑起个蜻蜓翅膀:"这玩意儿烤着脆,比你们维京人那烤羊腿强多了。"

奥特莱斯黛西从火堆后转出来,维京皮甲上还挂着半根烤焦的鱼干。她举起手里的东西时,龙缘滔倒吸了口冷气——那分明是个恐龙蛋壳碎片,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我们捡到这个的时候,"黛西把碎片凑近火苗,"周围二十米内的植物都开始发光。"

沃克斯卡利突然把铁锹横在胸前:"少校,您说这蛋壳是不是会像上次一样——"话音未落,沼泽深处传来低沉的震动。曹烨蕊突然扑向篝火,火苗瞬间窜高三倍,将她的影子投在泥浆上,像头跃起的赤狐。他们转头看见那株伪装成巨树的窃蛋龙,原本棕褐色的鳞片此刻泛着金属光泽,正用后肢猛蹬地面。

"是伪装型!"龙缘滔拽着沃克斯卡利就往泥里蹿。黛西抄起铁签朝巨树戳去,曹烨蕊的歌声突然炸响。不是他们白天听过的轻柔调子,这次像是破碎的琉璃砸进玻璃,震得所有人耳膜发疼。巨树突然剧烈摇晃,树冠里滚出个沾满苔藓的蛋。

"快!"龙缘滔用战术匕首撬开蛋壳,淡绿色的黏液顺着匕首流进沼泽。沃克斯卡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少校,您闻到了吗?"沼泽深处飘来焦糖混合硫磺的味道,龙缘滔这才发现蛋壳上布满细小的孔洞,每个孔里都渗出淡蓝色烟雾。

曹烨蕊已经把蛋抱在怀里,她的指尖开始发亮:"这蛋壳是活的。"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像是有人轻轻弹拨了她的声带。黛西突然从腰间掏出个骨笛,吹出尖锐的颤音。龙缘滔看着沼泽水面,那些三叶虫突然调转方向,像被无形的网兜住般集体转向。

"我们得把它带回去。"曹烨蕊的裙子被沼泽泥浆浸透,她却像没察觉似的,把蛋轻轻放在火堆旁的石头上。沃克斯卡利突然瞪大眼睛——石头上渗出黑色液体,瞬间被蛋壳吸收,蓝光愈发刺眼。

深夜,龙缘滔守在帐篷外。曹烨蕊的帐篷里传来窸窣响动,他看见她披着毯子出来,怀里抱着那个发光的蛋。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泥地上拖出细长的光带。

"少校,"她的声音像浸过蜂蜜,"它动了。"

帐篷里,蛋壳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龙缘滔看见裂纹中渗出淡金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油脂般的光泽。突然,蛋壳爆开,一只巴掌大的小恐龙跳出来,鳞片是半透明的,像浸在水里的玻璃。它张嘴发出蜂鸟般的嗡鸣,曹烨蕊下意识伸手去接,小恐龙却绕着她飞了两圈,最后落在她肩头。

"这是..."龙缘滔的战术目镜上结满露水,他这才发现整个营地都亮了起来。那些被他们挖出来的植物种子,此刻正在泥地里发芽,细小的藤蔓缠上帐篷支架,开出蓝紫色的灯笼花。沃克斯卡利和黛西不知何时也出来了,两人正用铁签串着发光的蘑菇,蘑菇表面不断变换着彩虹色。

小恐龙突然朝沼泽方向飞去,曹烨蕊的裙摆被风吹起,像一片燃烧的紫云。龙缘滔追着光点跑出去,看见那只小恐龙正悬在沼泽上空,背上的鳞片随着鸣叫明灭。它脚下翻滚的泥浆里,那些被惊动的恐龙正浮出水面,它们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像沉睡的星群被唤醒。

曹烨蕊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带着回音的复调。小恐龙的鸣叫应和着歌声,沼泽深处升起巨大的气泡,气泡里裹着更多发光的蛋。龙缘滔突然明白,他们挖到的根本不是普通恐龙蛋,而是某种跨越时空的钥匙。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他们发现营地周围已经长满发光的植物。曹烨蕊抱着小恐龙坐在篝火旁,黛西和沃克斯卡利在烤着会变色的蘑菇。龙缘滔看着自己沾满泥浆的作战靴,靴底还粘着片荧光苔藓。远处传来小恐龙的嗡鸣,他转头看见那只小恐龙正用尾巴尖轻点曹烨蕊的指尖,她笑起来的样子,像破晓时分最亮的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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