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聚会
说在一切之前：作者满足自己大脑产物，主要写给自己看，不喜勿喷，恶语伤人心，不喜欢清自己直接退出谢谢！！！谢谢支持和喜欢💗
PS：碎了被重新拼起。用比完整时更耀眼的方式。
——————————引言——————————
「严谨克制东方设计师S ✖️ 浪漫不羁意大利修复师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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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的手机在周五晚上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卢卡的名字。自从三天前在工作室与马克西姆相遇后，他们之间的联系明显减少了。程远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接听键。
"程远？"卢卡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比平时低沉，"你明天有空吗？"
程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有什么事？"
"我姑姑邀请你参加周日的家庭聚餐。"卢卡停顿了一下，"她说要感谢你帮我完成了那个设计项目。"
程远愣住了。家庭餐？这意味着什么？在意大利文化中，被邀请到家庭聚餐可不是小事。他的胃部突然一阵紧缩，既因为紧张，也因为一丝难以名状的期待。
"我不知道..."程远犹豫道，"我可能还有作业要..."
"马克西姆不会来。"卢卡突然说，仿佛看透了他的顾虑，"只有家人。我姑姑、叔叔，还有几个表兄妹。"
电话两端陷入短暂的沉默。程远能听到背景中卢卡轻微的呼吸声。
"好吧。"程远最终说，"几点？"
"中午十二点。"卢卡的声音明显轻松了些，"我来接你？"
"不用，给我地址就行。"
卢卡发来的地址位于一个安静的住宅区。周日早晨，程远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太正式显得刻意，太随意又不够尊重。最终他选择了一件深色衬衫和浅色休闲裤，搭配一条简约的腰带。
"别像个见公婆的小媳妇。"程远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却还是再次调整了衬衫领口的角度。
临近约定时间，程远站在一栋别墅前，手里拿着一瓶精心挑选的红酒和一盒中式点心。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几乎立刻被打开，但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卢卡，而是一位年纪较大的女士，银灰色的头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深绿色的眼睛与卢卡如出一辙。
"程远！"女士热情地张开双臂，"我是埃琳娜，卢卡的姑姑。快进来！"
程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拥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这是给您的。"程远有些拘谨地递上礼物，"红酒和...一些中国点心。"
"太贴心了！"埃琳娜接过礼物，朝屋内喊道，"卢卡！你的中国朋友到了！"
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卢卡出现在走廊尽头，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略显凌乱，好像刚刚从什么工作中抽身。看到程远，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提前到了。"卢卡说，嘴角微微上扬。
程远看了看手表："准时而已。"
"典型的中国人。"埃琳娜笑着拍拍程远的肩膀，"卢卡家的人从来不知道'准时'是什么意思。来，我带你认识其他人。"
卢卡家的餐厅宽敞明亮，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传统的前菜——腌制的橄榄、晒干的番茄、新鲜的马苏里拉奶酪和切成薄片的火腿。五六个不同年龄的人围坐在桌边，看到程远进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是程远，卢卡的朋友，从中国来。"埃琳娜介绍道，"程远，这是卢卡的叔叔马可，表妹索菲亚，表弟安东尼奥，还有安东尼奥的妻子克拉拉。"
程远一一问候，注意到卢卡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指不安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坐我旁边。"埃琳娜拉开一张椅子，"卢卡说你学设计？"
"是的，家具设计。"程远坐下，接过埃琳娜递来的餐前酒。
"卢卡小时候也喜欢设计东西。"马可叔叔插话，他比埃琳娜年长些，有着同样的绿色眼睛，但被岁月染上了几分沧桑，"他用废木料做了我至今用过最舒服的椅子。"
程远惊讶地看向卢卡，后者正低头研究自己的餐盘："只是业余爱好。"
"谦虚！"索菲亚——一个二十出头的活泼女孩——笑着说，"卢卡的设计在国外展出过，记得吗？"
卢卡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那都是马克西姆安排的。"
提到马克西姆的名字，餐桌上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埃琳娜迅速转换话题："程远，尝尝这个奶酪，配上橄榄油。"
午餐在埃琳娜的精心引导下顺利进行。程远被意大利家庭聚餐的热闹氛围所震撼——菜肴一道道上来，葡萄酒不断斟满，话题从艺术跳到家庭趣事，所有人都同时说话却奇迹般地互相理解。
卢卡渐渐放松下来，偶尔加入谈话，更多时候则是安静地观察程远与他的家人互动。当埃琳娜端出主菜——一道慢炖牛肉烩饭时，程远忍不住发出赞叹。
"这太美味了。"程远真诚地说，"让我想起我母亲做的红烧肉，同样的...家的味道。"
埃琳娜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很想家吧？在这么远的地方求学。"
程远没想到会被这样直接地问到，一时语塞。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思考过想家这个问题了。米兰的生活充实而忙碌，加上最近与卢卡的相处，让他几乎没有时间感伤。
"有时候。"他最终承认，"尤其是闻到某种熟悉的味道，或者看到一家人一起..."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埃琳娜温柔地拍拍他的手："那么今天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
卢卡突然站起身："我去拿些面包。"
他快步离开餐厅，程远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安东尼奥——一个健谈的年轻律师——接过话题，询问程远对中国当代设计的看法，尴尬的时刻很快过去。
甜点时间，当所有人都移步到花园享受咖啡和埃琳娜特制的提拉米苏时，卢卡终于主动坐到了程远身边。
"适应得不错嘛。"卢卡轻声说，递给他一杯浓缩咖啡，"我姑姑显然很喜欢你。"
程远接过咖啡，指尖不经意擦过卢卡的手背："你的家人都很热情。"
"太热情了，有时候。"卢卡望向花园另一端正在大笑的亲戚们，"意大利家庭就是这样，没有隐私，没有边界。"
程远听出了抱怨背后的温情："你很幸运。在异国他乡，家庭支持很重要。"
卢卡转头看他："你想家吗？刚才在餐桌上..."
"说实话，比我想象的要多。"程远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回甘，"尤其是最近。"
卢卡似乎想说什么，但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埃琳娜去应门，片刻后，程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厅传来——优雅、流畅、带着一丝刻意的惊喜。
"抱歉打扰了，埃琳娜阿姨！我只是路过想问候一下..."
马克西姆。
程远的身体瞬间绷紧。卢卡的表情凝固了，手指紧紧攥住咖啡杯。
"他怎么知道..."程远低声问。
卢卡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发誓我没有告诉他。"
马克西姆出现在花园入口，穿着休闲但明显昂贵的西装，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手里拿着一瓶包装精美的葡萄酒，看到聚集的家人时露出完美的惊讶表情。
"哦！家庭聚会？我不知道今天有..."
"马克西姆。"埃琳娜的声音礼貌但冷淡，"我们正在享用甜点，要加入我们吗？"
马克西姆的目光扫过人群，在卢卡和程远身上停留了几秒："如果不会打扰的话。"
他径直走向卢卡所在的角落，途中向马可叔叔和索菲亚点头致意。程远注意到他行走的姿态——优雅而自信，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确计算。
"程远，真巧。"马克西姆在他面前停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程远强迫自己保持礼貌："马克西姆。"
马克西姆转向卢卡，俯身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轻w——这个动作在意大利再普通不过，但此刻却显得格外亲密："Carissimo（最亲爱的），你最近都不回我消息。"
卢卡微微后仰，避开进一步的接触："我很忙。"
"看得出来。"马克西姆意有所指地看了程远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顺便，我找到了这个，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去威尼斯时买的。"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袖扣，设计精巧的威尼斯制品。卢卡的表情变得复杂，介于怀念和恼怒之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卢卡没有接过盒子。
马克西姆似乎并不气馁，转而向埃琳娜递上那瓶葡萄酒："记得您喜欢这个。"
埃琳娜接过酒，表情略微缓和："你总是这么周到。"
马克西姆自然地融入谈话，很快与安东尼奥讨论起最近的拍卖会行情。程远感到一种奇怪的不适——马克西姆如此完美地融入了这个家庭，仿佛他本就属于这里。而自己，尽管受到热情欢迎，却始终是个外来者。
"别在意。"卢卡突然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他只是喜欢制造戏剧性场面。"
程远转头，发现卢卡离得极近，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他是故意的，对吗？知道我会来。"
卢卡的眼神闪烁："可能。他在这个城市眼线很多。"
"你们在一起多久？"程远忍不住问。
"三年。"卢卡轻声回答，"分手是因为...他想要更多承诺，而我不能给。"
这个答案让程远胸口发紧。他想起卢卡对冲突的回避，对责任的恐惧，突然明白了更多。
"现在他想复合？"
卢卡摇摇头："我不确定他想要什么。马克西姆喜欢...追逐的感觉。"
他们的低声交谈被马克西姆突然提高的声音打断："...程远的签证什么时候到期？"
花园里的谈话戛然而止。程远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自己，尤其是马克西姆那双带着假惺惺关切的蓝眼睛。
"还有三个月。"程远平静地回答，尽管胃部已经绞成一团。
马克西姆挑眉："啊，看来你在倒计时了？"
"只是习惯。"程远强迫自己保持微笑。
埃琳娜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程远是优秀的学生，也许毕业后能找到工作留在意大利。"
"设计行业的工作签证可不容易。"马克西姆啜饮一口葡萄酒，"特别是对非欧洲来说。"
卢卡猛地站起来，椅子在草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我们能换个话题吗？"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索菲亚开始兴奋地谈论她即将开始的罗马之行，话题被成功转移。但马克西姆的话语像一块石头沉在程远心底，搅乱了原本平静的水面。
三小时后，当聚会终于结束，程远礼貌地向每个人道别。埃琳娜紧紧拥抱他："常来，亲爱的。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马克西姆早已借口有约提前离开，留下一种奇怪的释然和紧张交织的气氛。卢卡主动提出送程远回家，两人沉默地走向停车场。
坐进卢卡的老式菲亚特，程远终于忍不住了："他是故意的。"
卢卡启动引擎，手指紧握方向盘："是的。"
"他知道我的签证情况，也知道这会..."程远深吸一口气，"卢卡，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车子猛地刹住，卢卡将车停在路边，转向程远："什么意思？"
"三个月后我就要回国了。"程远直视卢卡的眼睛，"而你有...复杂的历史和恐惧。马克西姆今天只是指出了显而易见的事实。"
卢卡的表情变得阴沉："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切的意义。"程远的声音开始不稳，"是打发时间的消遣？还是..."
"你以为我带你见家人是为了消遣？"卢卡的声音提高了，"在意大利，这不只是...随便的邀请，程远！"
"那是什么？"程远也提高了声音，"你甚至不告诉我你曾经是个设计师！你和马克西姆的过去！每次谈到严肃话题你就转移或逃避！"
卢卡的下巴绷紧："我没有逃避。"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吗？"程远挑战般地问，"三个月后我走了，你会怎么想？我们会怎样？"
"我不知道！"卢卡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声响，"天啊，程远，不是所有事都需要提前规划好！有时候就是...就是顺其自然！"
"对你来说当然容易！"程远的声音颤抖起来，"你是意大利人，你留在这里。而我...我可能要飞越半个地球，然后..."他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即将说出什么。
卢卡的眼神变了："然后什么？"
程远摇摇头，看向窗外："没什么。送我回去吧。"
车内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卢卡最终重新启动车子，驶向程远的公寓。当车停在公寓楼下时，程远伸手去开门，却发现卢卡锁了车门。
"埃琳娜想邀请你下周参加她的生日晚宴。"卢卡突然说，眼睛直视前方，"如果你愿意来。"
程远的手指停在门把手上："卢卡..."
"不，听我说完。"卢卡深吸一口气，"是的，我有问题。我害怕承诺，害怕...失去。我父亲去世后，我花了两年时间才整理好他的工作室，因为那感觉像是最后的告别。"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马克西姆...那段关系让我更加确信我不适合长期关系。但和你..."
他转向程远，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我不知道三个月后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现在...我不想结束。"
程远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我也不想。但现实是..."
"现实是我们还有三个月。"卢卡打断他，"或者...你有没有想过留下来？"
这个直接的问题让程远措手不及："我...这很复杂。工作签证、家庭..."
"我知道。"卢卡苦笑，"自私的请求。忘了吧。"
程远想说些什么，但所有词汇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他轻轻解开安全带："我需要时间思考。"
卢卡点点头，解锁车门。程远下车时，卢卡突然叫住他："程远。"
程远转身，卢卡的表情在街灯下显得异常单薄："无论你决定什么...请来参加埃琳娜的生日。她真的很喜欢你。"
程远点点头，转身走进公寓楼。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感觉——北京的事业机会和家人的期待在一边，设计梦想和...卢卡在另一边。
回到空荡荡的公寓，程远拿出手机，发现埃琳娜发来一条消息："亲爱的程远，谢谢你今天的到来。下周我的生日晚宴，希望你能来。家庭需要新鲜血液，而你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爱你的，埃琳娜。"
程远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这个意大利家庭中找到了一种归属感。
窗外，米兰的夜空开始下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程远站在窗前，思考着留下或离开，思考着三个月可以短暂如瞬间，也可以漫长如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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