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最终）-选择
说在一切之前：作者满足自己大脑产物，主要写给自己看，不喜勿喷，恶语伤人心，不喜欢清自己直接退出谢谢！！！谢谢支持和喜欢💗
PS：碎了被重新拼起。用比完整时更耀眼的方式。
——————————引言——————————
「严谨克制东方设计师S ✖️ 浪漫不羁意大利修复师G」
——————————————————————
程远第三次调整自己的衣服，手指微微发抖。父亲昨晚发来的短信简短而冰冷："19:00，别迟到。"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程远深吸一口气，走向走廊尽头的套房。敲门后，父亲开门——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两鬓斑白但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
"进来。"父亲转身走向套房客厅，没有拥抱或问候。
套房宽敞奢华，窗外是教堂的尖顶，在夕阳下泛着金光。茶几上散落着文件和照片，程远一眼认出其中几张是父亲的收藏。
"坐。"父亲指向沙发，自己则站在窗前背对儿子，"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程远选择直入主题："那批争议……？"
父亲转身，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来你真听说了些风声。"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夹，"看看这个。"
"这是..."
"诬告！彻头彻尾的诬告！"父亲突然提高声音，拳头砸在茶几上，茶杯震动，"王家那帮人眼红我拿下修复项目，就勾结所谓'专家'质疑我的藏品来源！"
程远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控。在他记忆中，父亲永远是冷静自持的典范，用沉默和眼神就能让人服从。
"所以...这些指控没有根据？"程远小心地问。
父亲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商业竞争从来不讲证据，只讲效果。现在
圈子里都在传程家要倒，供应商催款，银行复查贷款..."他深吸一口气，"我必须立刻回去处理。"
程远刚松一口气，父亲的下句话就如冰水浇下：
"你跟我一起回国。"
"什么？"程远猛地抬头，"但我还有三个月才..."
"你的学分问题李叔叔告诉我了。"父亲打断他，"现在回去，我能安排你进国内设计院，比这个意大利野鸡学校强十倍。"
程远的手指掐进掌心："米兰设计学院是世界顶尖..."
"顶尖？"父亲冷笑，"让你学得连毕业都成问题？"
"那只是选课失误！我已经在和导师商量..."
"够了！"父亲突然提高声音，"你以为我不知道真正原因？"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后推到程远面前。
程远的血液瞬间凝固——屏幕上是他和卢卡在埃琳娜家花园里的照片，两人站得很近，卢卡的手搭在他肩上。照片明显是偷拍的。
"这是谁？"父亲的声音低沉危险。
程远的下巴绷紧："卢卡·贝托利，我朋友。"
"朋友？"父亲讥讽地重复，"李叔叔说你们在古董店出双入对，那意大利人看你的眼神...恶心。"
程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毯上刮擦出闷响："你派人跟踪我？"
"我保护我的投资！"父亲也站起来，两人隔桌对峙，"我送你出国，不是让你学这些变态勾当！"
"我不是你的投资！"程远的声音颤抖，"我是你儿子！"
父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即恢复冷硬："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看你误入歧途。收拾行李，周五的航班。"
程远拿起那张照片，转身走向门口。
"你去哪？"父亲在他身后质问。
"我需要空气。"程远头也不回地拉开门。
"程远！你敢走出这个门..."
门在父亲威胁声中关上。程远快步穿过走廊，按下电梯按钮的手指发抖。直到走出酒店，呼吸到米兰夜晚的空气，他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被冷汗浸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卢卡的信息："和父亲见面怎么样？"
程远盯着屏幕，不知如何回答。他最终回复："复杂。能见面吗？"
二十分钟后，程远坐在卢卡工作室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没碰的茶。卢卡听完他的叙述，眉头紧锁。
"所以他给你看了我们的照片？"
"偷拍的。"程远苦笑，"我父亲在古董圈以强硬著称，但从没想过他会..."
"派人跟踪自己儿子？"卢卡摇摇头，"疯狂。"
工作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卢卡突然问："你会跟他回去吗？"
程远抬头，看到卢卡脸上罕见的紧张："我不知道。如果拒绝，他可能会切断经济支持，我的签证..."
"总有办法解决签证。"卢卡打断他，"问题是...你想要什么？"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程远哑口无言。他想要什么？完成学业？留在意大利？还是...卢卡？这些愿望似乎被父亲的出现搅成一团乱麻。
"我需要时间思考。"程远最终说。
卢卡的表情变得复杂："时间...总是时间。"他站起身走向工作台，"你父亲什么时候走？"
"周五。"
"今天是周二。"卢卡背对着他整理工具，"三天决定余生，嗯？"
程远听出卢卡话中的苦涩，却不知如何回应。工作室再次陷入沉默。
回公寓的路上，程远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埃琳娜。
"亲爱的，明天有空来喝下午茶吗？就我们两个。"
程远隐约感到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不简单："当然，我很乐意。"
"太好了！明天三点，我家见。"
挂断电话，程远突然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房间。他转向附近的一家小酒吧，点了一杯威士忌。
酒保推过来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程远想起父亲暴怒的脸，马克西姆意味深长的微笑，还有卢卡问"你想要什么"时眼中的期待。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旋转，伴随着酒精的灼烧感沉入胃部。
————
第二天下午，程远按响埃琳娜家的门铃，手里拿着一盒刚买来的桂花糕。埃琳娜开门时穿着休闲的家居服，银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准时先生！"她亲w程远的脸颊，"进来吧，茶已经准备好了。"
客厅里飘着大吉岭红茶的香气，茶几上摆着精致的瓷器和几碟小点心。埃琳娜示意程远坐下，熟练地倒茶。
"卢卡告诉我你父亲来了。"她开门见山，"情况如何？"
程远苦笑："比想象的糟。他...不赞成我和卢卡的关系。"
"啊。"埃琳娜了然地点头，"传统观念。"
"不仅如此。"程远犹豫片刻，决定坦白，"他要求我跟他回中国，周五就走。"
茶杯在埃琳娜手中顿了一下："这么快？那你的学业..."
"他说能安排我进更好的学校。"程远摇头，"但这不是重点。问题是...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埃琳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亲爱的，有时候我们太专注于'决定是否正确'，反而忘了问'这是否让我快乐'。"
程远盯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快乐...似乎太奢侈了。"
"胡说！"埃琳娜突然提高声音，吓了程远一跳，"快乐不是奢侈品，是必需品！我弟弟乔万尼——卢卡的父亲——一生都在追求'正确'，临终前才后悔没多追求些'快乐'。"
程远惊讶于埃琳娜的激动："卢卡很少谈起他父亲。"
"因为太复杂。"埃琳娜叹息，"乔万尼是个好父亲，但太严厉。卢卡十八岁那年爱上了一个男孩，乔万尼差点把他赶出家门。"
程远的心跳漏了一拍："卢卡从没提过..."
"当然不会。"埃琳娜摇头，"那男孩最终选择了家人，卢卡心碎后把自己埋进学业，直到遇见马克西姆。"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说到马克西姆...我有东西给你看。"
她起身走向书桌，取来一部平板电脑："昨晚卢卡给我打电话，非常沮丧。马克西姆给他发了一段录音，说是...你的声音。"
程远的浑身血液瞬间变冷："什么录音？"
埃琳娜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扬声器里传出程远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清晰可辨："...签证问题太棘手了...卢卡是个好人，但我不确定值得冒这个险...父亲安排的工作更稳妥..."
录音嘎然而止。程远瞪大眼睛："这完全断章取义！我当时说的是..."
"我相信你。"埃琳娜按住他的手，"问题是卢卡现在情绪激动，拒绝听任何解释。"
程远想起昨晚卢卡冷淡的态度，一切突然明朗："他以为我只在乎签证..."
"而你认为他只在乎你的家庭问题。"埃琳娜锐利地指出，"你们两个骄傲的傻瓜！"
程远站起身，头脑突然异常清醒："我需要见卢卡。现在。"
"明智的决定。"埃琳娜微笑，"不过先坐下，还有件事。"
她从茶几下拿出一张宣传页："米兰国际设计大赛，下月截止报名。冠军将获得意大利最好的设计工作室的职位和工作签证。"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程远，"评委之一恰好是我老朋友。"
程远接过宣传单，手指微微发抖："您为什么帮我？"
埃琳娜的眼神柔和下来："因为我看到卢卡看你的眼神...就像我丈夫多年前看我一样。那种眼神，一生难遇。"
程远紧紧拥抱了埃琳娜，老人身上的薰衣草香气让他想起祖母。离开埃琳娜家，他立刻拨打卢卡的电话，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工作室没人接，酒吧同事说卢卡今天请假。
雨又开始下，程远站在埃琳娜家门口，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米兰的雨幕中，他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什么才是"大事"？家族名誉？事业成就？还是...爱一个值得的人？
程远决定先去马克西姆的画廊。如果找不到卢卡，至少可以先解决录音的问题。
马克西姆的画廊位于米兰一栋历史建筑内，外观低调内敛，只有门旁小小的铜牌标明身份。程远推门而入，门铃清脆作响。
画廊内部宽敞明亮，白色墙壁上挂着几幅大型油画。马克西姆站在尽头与一位客户交谈，看到程远时明显一怔，但很快恢复职业微笑。
"程远！什么风把你吹来？"他优雅地告别客户，向程远走来，"来找卢卡？他不在这儿。"
程远直入主题："录音是怎么回事？"
马克西姆挑眉："什么录音？"
"别装傻。"程远压低声音，"你剪辑了我的话发给卢卡。"
马克西姆的表情变得玩味："哦，那段。我只是觉得卢卡有权知道真相——你更在乎签证而非他本人。"
"你扭曲了我的话！"程远控制不住提高声音，引来附近顾客的侧目。
马克西姆将他拉到角落："冷静点，艺术家。事实是，无论你说过什么，结局都一样——你父亲会带你回中国，卢卡会再次心碎。"他凑近程远耳边，"但这次，我会在这里等他痊愈。"
程远猛地推开他："你从未i过他，只是把卢卡当作收藏品！"
马克西姆的表情瞬间阴沉："你了解卢卡什么？他的过去？他的恐惧？他为什么放弃设计？"他冷笑，"你只是个过客，程远。而我会一直在。"
程远突然意识到马克西姆话中的真相——他对卢卡的了解确实有限。那些卢卡不愿提及的往事，那些深夜突然的沉默，都像隔在他们之间的无形墙壁。
"至少我尊重他的选择。"程远最终说，"而你只会操纵。"
离开画廊，程远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行走。马克西姆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你了解卢卡什么？"确实，他们的关系开始于肉体吸引，在创意碰撞中深化，却很少谈及过去的伤痕和未来的可能。
手机震动，是父亲："明天中午12点，酒店餐厅。带行李来，直接去机场。"
程远没有回复。他转而拨打卢卡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天色渐暗，雨势加大，程远全身湿透却浑然不觉。他最终来到卢卡工作室所在的街区，远远看到窗户一片漆黑。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角酒吧走出——卢卡，独自一人，没带伞，任凭雨水打湿衣服。
"卢卡！"
卢卡转身，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泪。看到程远，他的表情从惊讶迅速变为冷漠。
"你来干什么？"
"录音是剪辑的！马克西姆扭曲了我的话！"程远在雨中大喊。
卢卡摇摇头："不重要了。你父亲要带你回国，不是吗？"
"但我可以..."
"可以什么？"卢卡打断他，"违抗父亲？放弃家族？为了什么？我们不过认识几个月！"
这句话像刀子刺入程远心脏。他抓住卢卡的手腕："对你来说只是几个月？"
卢卡挣脱开来："别这样，程远。我们都知道这不会有结果。"
"因为我们从没尝试过！"程远的声音在雨中颤抖，"你总是逃避严肃对话，而我...我太害怕承认这段关系对我多重要！"
卢卡的表情动摇了一瞬，随即恢复冷漠："回去吧，程远。米兰的雨对中国人来说太冷了。"
他转身离去，背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程远站在原地，雨水和泪水混合着流下脸颊。他突然明白，真正的障碍从来不是父亲、签证或马克西姆，而是他们自己的恐惧——卢卡害怕再次心碎，而他害怕为爱冒险。
回到公寓，程远机械地收拾行李。父亲的短信又来了，这次是机票信息。他盯着屏幕，突然想起埃琳娜给的设计比赛传单。从湿透的外套口袋掏出那张已经皱巴巴的纸，程远仔细阅读细则——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两周，需要提交设计图。
窗外的雨停了，米兰的夜空透出几颗星星。程远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这半年的设计草图。工作让他暂时忘记心痛，直到凌晨三点，他才倒在床上，陷入无梦的沉睡。
第二天早晨，程远被门铃惊醒。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开门，门外站着埃琳娜，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我找到卢卡了。"她直接说。
程远的心跳加速："他...好吗？"
"糟透了。"埃琳娜走进公寓，看到收拾一半的行李，挑眉道，"决定回去了？"
程远摇头："我不知道。父亲中午要见我。"
埃琳娜从纸袋取出一叠文件："看看这个。"
文件是意大利文，但程远能辨认出"调查"、"录音"、"法律后果"等词汇。埃琳娜解释："我律师朋友查了马克西姆。那段录音明显是非法剪辑的，而且...他有前科。"
"什么前科？"
"五年前，他用类似手段拆散了一对艺术家情侣，目的是控制其中一人的作品代理权。"埃琳娜冷笑，"惯犯。"
程远突然想起马克西姆的话："你了解卢卡什么？"也许这正是卢卡放弃设计的原因——被马克西姆操控后失去信心？
"我需要见卢卡。"程远坚定地说。
埃琳娜微笑："车在楼下等。你父亲那边？"
程远拿起手机，给父亲发了条短信："我需要多留两周完成重要项目。之后我会做决定，请尊重我的选择。"
发完信息，他直接关机，拿起设计比赛传单和笔记本电脑，跟着价。"
程远想起卢卡工作室那些被藏起来的设计草图："你的作品很出色，卢卡。比我的更有生命力。"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卢卡摇头，"五年没碰设计了。"
"也许..."程远犹豫了一下，"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参加那个比赛？你的工艺加上我的设计..."
卢卡转头看他："你是认真的？"
"从未如此认真过。"程远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看，这是我的设计理念。如果能结合你的..."
卢卡浏览着屏幕上的草图，表情渐渐柔和："这...确实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
"创造出真正特别的东西。"卢卡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东西方美学的完美融合。"
程远的心跳加速："那么...你愿意尝试？不仅指设计。"
卢卡深深看着他，终于伸出手，指尖轻轻擦过程远的脸颊："我害怕，程远。但...更害怕错过你。"
他们的chun 在科莫湖的阳光下相遇，温柔而坚定，像是一个新的开始。远处别墅的露台上，埃琳娜微笑着举起相机，定格这一刻。
两周后，程远和卢卡并肩站在米兰设计展览馆的中央大厅，他们的参赛作品——"融"系列——吸引了众多评委和媒体的目光。三件作品分别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屏风，完美融合了中式榫卯结构和意大利流线美学。
"紧张吗？"卢卡低声问，手指悄悄勾住程远的。
程远摇摇头，反而握紧那只手："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已经赢了。"
父亲在三天前独自返回北京，临行前只留下一句话："做你认为对的事。"这简短的话语对程远而言却重若千钧——三十年来父亲第一次承认他自主选择的权利。
马克西姆的画廊因涉嫌多起欺诈行为正在接受调查，那段剪辑录音成为证据之一。程远和卢卡决定不再追究，过去的阴影不值得浪费现在的光阴。
评委宣布结果时，卢卡和程远正站在他们的屏风前向参观者解释设计理念。当他们的名字被念出，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掌声雷动。
"我们...赢了？"卢卡难以置信地看向程远。
斯特凡诺先生（评委会主席）走过来握手："非凡的作品，先生们。尤其是这种连接结构..."他指着椅子扶手处精巧的榫卯，"既传统又创新。"
这意味着工作签证，意味着程远可以合法留在意大利完成学业并与卢卡共同发展设计事业。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当他们站在闪光灯下接受祝贺时，程远在卢卡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确定——这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颁奖晚宴上，埃琳娜举杯致辞："敬艺术，敬爱情，敬那些勇敢选择自己道路的人！"
回程的车上，卢卡靠在程远肩头，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冠军奖牌。
"想什么呢？"程远w了他的卷发。
"在想那个下午。"卢卡抬头看他，"你走向码头时，我以为你是来告别的。"
程远微笑："我是来告别的...告别过去的恐惧。"
车驶过教堂，月光下的尖顶直指星空。在这座古老与现代交融的城市里，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灵魂找到了彼此，也找到了更真实的自己。前方的路或许仍有挑战，但此刻，在夜色笼罩的米兰街头，他们无所畏惧。
[全文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