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双收

五月的艳阳照在"陈记药行"新挂的匾额上，鎏金大字闪闪发光。方桂花站在台阶下，望着门前排起的长队——都是各地来谈合作的药铺掌柜。自从"仙芝露"被列入宫廷贡品，这场景已经持续了七八天。

"东家，济安堂的少东家带了几位京城来的客人。"春桃凑到耳边低语，"说是要谈省外代理的事。"

方桂花整了整衣襟，目光扫过厅内几位衣着华贵的生面孔。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宫廷订单带来的不仅是利润，更是无价的品牌效应。

"方掌柜，久仰了！"一位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拱手上前，"在下京城永和堂的管事，想请教这'仙芝露'在外省如何经销？"

方桂花不急着回答，先让春桃奉上特制的样品。鎏金瓶身上缠着红丝带，内附一张烫金"验真签"——这是她新设计的豪华包装，专供达官贵人。

"诸位请看这份契书。"她取出预先拟好的文书，"我打算在各省选一家总代，按统一价供货，但有两个条件。"

众人屏息静听。

"其一，每月销量不得低于三百瓶；其二，门面需悬挂'陈记特许'匾额。"方桂花指向文书末尾，"作为回报，总代可获利三成，并优先供应新品。"

八字胡管事眼睛一亮。这种"加盟制"在当下实属罕见，等于白送一个金字招牌！

"方掌柜，这...这可是开先河啊！"他激动得胡子直颤，"京城我包了，首期订一千瓶！"

其他掌柜也纷纷抢着签契。方桂花嘴角微扬——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统一品牌、统一价格、统一标准，这不就是现代连锁经营的雏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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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生意红火之际，后院突然传来争吵声。方桂花赶过去时，只见王扒皮的心腹钱师爷正带着几个药农在闹事。

"陈掌柜，你挖我们东家的墙角，未免太不地道了吧？"钱师爷抖着一张契约，"这些药农可都是签了长契的！"

方桂花扫了眼契约，突然笑了："钱师爷，这上面写的可是'优先收购'，并非'独家专卖'。按《大明律》，药农有权自营三成产出。"

她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况且，我给的价码比王掌柜高三成，还包技术指导。药农们多赚些，有何不可？"

钱师爷语塞。他哪想得到一个村妇竟对律法如此熟悉？其实这是方桂花特意向县衙刑名师爷请教过的，就防着这一手。

"哼，走着瞧！"钱师爷甩袖而去，"药材行会的几位当家，可都等着跟你理论呢！"

方桂花心知肚明。王扒皮这是要联合上下游挤压她的生存空间。可惜，她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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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黑山县突然传来急报——山中发现了新品种黄芩，根茎粗壮，药效是普通品种的两倍有余！

方桂花立刻带上小石头和几个得力助手赶往黑山。山路崎岖，但当她看到那片野生药田时，顿时觉得值了——金黄色的花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粗壮的根茎散发着浓郁药香。

"东家，这品种太罕见了。"同行的老药农激动得声音发颤，"若能培育成功..."

"就叫'金线芩'吧。"方桂花小心地挖出一株，"按《农政全书》里记载的扦插法，应该能培育。"

她当即买下整片山地，又雇了十个药农专门照看这些珍稀品种。回程时，马车上多了几十株带着泥土的"金线芩"幼苗，都用湿布仔细包裹着。

"娘，这个真能种活吗？"小石头好奇地问。

"试试才知道。"方桂花摸了摸儿子的头，"做生意就是这样，敢为人先才能占得先机。"

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旦培育成功，"金线芩"将成为"仙芝露"的顶级原料，专供王公贵族。到时候，价格翻上五倍都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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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盘账时，数字让所有人都倒吸凉气——单是各省代理的定金就收了八百两，加上宫廷订单和零售，总额突破两千两大关！

方桂花却没有被冲昏头脑。她将利润分成三份：一份扩建作坊，一份收购药田，还有一份存进新成立的"陈记钱庄"——这是她与县里三家商号合股的，专门为药农提供小额借贷。

"东家，王扒皮派人来求和了。"春桃匆匆进来禀报，"说愿意按市价供应黄芩，只求...只求能在'仙芝露'生意里分一杯羹。"

方桂花轻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

"告诉他，想要合作可以，但得拿东西来换。"她取出一张清单，"我要他手里那五百亩山地，还有...县里瓷窑的三成股。"

春桃瞪大眼睛："这...这不是要他的命根子吗？"

"商场如战场。"方桂花将清单折好，"要么吃人，要么被吃。"

她转身望向窗外。夕阳下，新开辟的药田里，"金线芩"的嫩苗正迎风舒展。不远处，几十个女工在新建的作坊里忙碌，统一的青色围裙上绣着"陈记"二字。

这一切，都是她白手起家挣来的。从一贫如洗的农妇，到坐拥百亩药田、百家代理的女商人，这条路，她走得比谁都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