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曦念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皱起眉头。文艺部群里，部长刚刚公布了校际文艺比赛的分工安排，她负责的开幕式策划被打了回来，评语是"缺乏新意，重做"。
"怎么了？"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许曦念抬头，朱志鑫站在她课桌旁，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黑色卫衣，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慵懒。
"文艺比赛的策划被否决了。"许曦念关上手机，"说是太老套。"
朱志鑫拉开椅子坐下，身上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气，还混杂着一丝汗水的味道，像是刚结束训练。"给我看看？"
许曦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策划案递给他。朱志鑫快速浏览了一遍，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敲击。
"问题出在这里。"他指着开场部分，"太传统了。校际比赛需要爆点，能让人记住的东西。"
许曦念凑过去看，发丝垂落在纸上："比如？"
"比如..."朱志鑫突然转头，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许曦念猛地后撤，后脑勺差点撞上后面的课桌，被朱志鑫一把拉住。
"小心。"他松开手，耳尖微微发红，"我是说，可以加入一些互动元素。我们组合上次演唱会用了AR技术，观众用手机就能看到舞台上的特效。"
许曦念眼睛一亮："我们学校没那个预算，但可以设计一个灯光与旗语结合的入场式..."她抓起笔在纸上快速画起来。
朱志鑫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嘴角不自觉上扬："放学后去图书馆详谈？我有一些舞台设计的资料可以给你参考。"
"你今天不用训练？"
"请假了。"朱志鑫轻描淡写地说，"月考快到了。"
许曦念这才注意到他书包里露出的课本边缘贴满了彩色标签，书页间还夹着各种便利贴。这个发现让她有些惊讶——原来当红偶像也会为考试发愁。
下午最后一节课，朱志鑫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他回来时脸色不太好看，收拾书包的动作也比平时急促。
"怎么了？"许曦念小声问。
"经纪人临时安排了今晚的拍摄。"朱志鑫压低声音，"图书馆得改天了。"
许曦念点点头表示理解，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装订整齐的笔记："这是今天的课程重点和作业，我多抄了一份。"
朱志鑫接过笔记，翻了几页。许曦念的字迹工整清晰，重点部分还用不同颜色标注，旁边甚至贴心地补充了例题。
"这..."他抬头，眼里满是惊讶。
"别误会，我给所有请假同学都准备笔记。"许曦念迅速解释，耳朵却悄悄红了，"学生会职责。"
朱志鑫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许同学，你撒谎时耳朵会红。"
"我没有！"许曦念下意识捂住耳朵，随即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朱志鑫大笑着把笔记塞进书包："谢谢，我会好好用的。至于策划案..."他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熬夜，我十点后应该能回学校，我们可以去24小时自习室。"
"那么晚？"
"只有那时候我才有空。"朱志鑫的语气里带着许曦念从未听过的疲惫，"当然，如果你不方便——"
"我可以。"许曦念打断他，"我正好需要时间重新构思方案。"
朱志鑫眼睛亮了起来："那晚上见。"他匆匆离开教室，背影挺拔如常，但许曦念莫名觉得那肩膀上的重量似乎比看上去要沉得多。
晚上十点半，许曦念抱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堆参考资料推开图书馆侧门。深夜的自习室空无一人，只有最角落的一盏台灯亮着，朱志鑫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
许曦念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台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朱志鑫的侧脸，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点面包屑。桌上散落着几张写满算式的草稿纸和半瓶喝剩的能量饮料。
许曦念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目光却被一本摊开的日程表吸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行程：早上6点声乐训练，8点到校上课，下午3点舞蹈排练，晚上7点广告拍摄...最后一栏写着"22:00 图书馆，帮X修改方案"，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
她心头一颤，轻轻放下电脑，从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放在朱志鑫手边。杯子里是她从宿舍带来的热牛奶，加了蜂蜜——她记得朱志鑫提过喜欢甜食。
保温杯碰到桌面的轻微声响惊醒了朱志鑫。他猛地坐直，下意识擦了擦嘴角："几点了？我睡多久了？"
"刚到。"许曦念打开电脑，"你可以再睡会儿，我先整理资料。"
朱志鑫摇摇头，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眼睛顿时睁大了："甜的？"
"...蜂蜜对恢复体力有帮助。"许曦念盯着屏幕不敢抬头。
朱志鑫又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谢谢。"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我整理了一些可能用得到的舞台设计图和视频。"
两人埋头工作，时间悄然流逝。许曦念发现朱志鑫在舞台设计方面有着惊人的专业素养，他提出的每个建议都切中要害，甚至亲手帮她画了几张灯光走位图。
"你怎么懂这么多？"许曦念看着精美的设计图惊叹道。
朱志鑫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出道前培训了两年，每天除了练歌跳舞，还要学舞台设计、灯光音效什么的。"他笑了笑，"公司说偶像必须全能。"
许曦念想起他日程表上几乎没有空隙的安排，突然问道："你不累吗？"
朱志鑫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他低头转着手上的戒指，良久才开口："累啊。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他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能站在舞台上唱歌跳舞，让更多人听到我们的音乐...再累也值得。"
那一刻，许曦念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朱志鑫——不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偶像，也不是学校里温和有礼的转学生，而是一个为梦想咬牙坚持的普通少年。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重新转向电脑，"那我们把这个3D投影的部分再完善一下..."
凌晨一点，方案终于完成。许曦念伸了个懒腰，发现朱志鑫正抱着吉他轻轻拨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哪儿变出来的乐器。
"你会弹吉他？"许曦念惊讶地问。
"嗯，出道前学的。"朱志鑫随意弹了几个和弦，"要听吗？"
许曦念点点头。朱志鑫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弹奏一段熟悉的旋律——是他们组合的热门单曲《等你的回答》的伴奏。
"你会唱吗？"他问。
许曦念摇头："我只听过几次..."
"骗人。"朱志鑫笑了，"上周音乐课你哼的就是这首歌的副歌部分。"
被戳穿的许曦念耳根发热，但夜色掩盖了她的窘迫。朱志鑫没有追问，只是重新开始弹奏，这次他轻声唱了起来。
许曦念从未听过这样的《等你的回答》——没有华丽的编曲和混音，只有干净的吉他声和朱志鑫略微低沉的嗓音。歌词中那句"在万千目光中，我只寻找你的回应"突然有了全新的含义。
一曲终了，两人都没说话。窗外的星光洒进来，为一切镀上柔和的银边。
"那个..."朱志鑫打破沉默，"周六我们组合在学校体育馆有排练，你要来看吗？就当是...谢谢你的笔记和牛奶。"
许曦念心跳漏了一拍："我可以去吗？"
"当然。"朱志鑫收起吉他，"我给你留通行证。"他顿了顿，"其实...我们最近在准备新歌，还没公开过。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为什么？"
朱志鑫看着她，眼神认真："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看我不带滤镜的人。"
许曦念不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收拾文件。当她再次抬头时，发现朱志鑫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头微微偏向一侧，呼吸均匀而平静。
她轻轻关上台灯，在星光中静静注视着他疲惫却安宁的睡颜，心中某个角落悄然柔软。
周六中午，许曦念在宿舍收到一个信封，里面是体育馆的通行证和一张纸条："前排左侧最佳观赏位已预留。——Z"
字迹潦草却有力，就像写字的人一样，张扬中带着温柔。许曦念把通行证小心地放进钱包，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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