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如墨,笼罩着轵邑城。
辰荣府的府邸在夜色中更显威严,朱红大门紧闭,门楣上“辰荣府”三个大字在灯笼映照下,透着沉郁的力量。
赤水丰隆的书房里,红烛高燃,烛火跳跃,映得满室明亮。
熏炉里燃着上好的香料,烟气袅袅,弥漫开淡淡的清芬。
涂山璟与涂山珩相对而坐,姿态从容,手中捧着茶盏,神色淡定。
赤水丰隆却没这份闲情,他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困惑,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反复思索,脚下的青砖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
赤水丰隆“你们千里迢迢特意跑来轵邑,”
赤水丰隆“就是游说我去追随玱玹,与他共谋大业?”
他猛地站定,看向榻上的两人,语气里仍带着不敢置信。
涂山璟放下茶盏,颔首,
涂山璟“是。”
赤水丰隆走到他们对面坐下,指尖敲击着桌面,
赤水丰隆“玱玹见识不凡、豪爽大度,”
赤水丰隆“还有胆魄、讲义气,做朋友,是上上之选。”
赤水丰隆“可做盟友……”
他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见状,涂山璟点点头,
涂山璟“不错,五王德岩、七王禹阳在西炎朝堂经营了几百年,”
涂山璟“树大根深,已成一家独大之势。”
涂山璟“玱玹却势单力薄、根基太浅,完全不能和两王对抗。”
赤水丰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还劝我和玱玹结盟?”
赤水丰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涂山璟微微一笑,
涂山璟“古往今来,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难得。”
涂山璟“若以一时强弱判断未来,只能守成中庸;”
涂山璟“若想一展心中抱负,则必须另辟蹊径。”
赤水丰隆“这不就是赌博吗?还是一场豪赌。”
赤水丰隆笑了,
赤水丰隆“今日这话可一点都不像谦和持重的涂山璟说出来的。”
涂山璟“我只是就事论事分析。”
涂山璟语气平静道。
赤水丰隆收敛了笑意,正色,
赤水丰隆“如果我们是那些籍籍无名的小氏族,不妨放手一搏。”
赤水丰隆“可我们是四世家,天下氏族之首,”
赤水丰隆“不管日后谁登基,都不会影响赤水氏和涂山氏。”
赤水丰隆“何必为了一个几无胜算的王孙,赌上氏族子弟的性命?”
涂山璟与涂山珩对视一眼,涂山珩缓缓开口,
涂山珩“对赤水氏也许影响不大,可对你呢?”
涂山珩“丰隆,你当真甘心在祖辈荫庇之下,”
涂山珩“当一个毫无建树的赤水族族长?”
赤水丰隆沉默了,指尖停在桌面,目光沉沉,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惋惜,
赤水丰隆“五王、七王都是跟着西炎王征战天下的人,”
赤水丰隆“我看玱玹……能否自保都难说!”
涂山璟与涂山珩脸上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忧虑,却没再继续劝说。
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赤水丰隆便派人引他们去客房歇息。
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他仍坐在榻上,反复琢磨着涂山璟的话,神色变幻不定。
许久,他缓缓起身,走到书架前,伸出手在某一排书脊上轻轻一按。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墙面,只见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海中景象,阿婼静静浮在水里,目光望着画外,容貌清冷,眉宇间却藏着一抹极淡的温柔。
那是上次他和阿婼一起下海捉鱼时,他悄悄记下的模样。
赤水丰隆站在画前,目光落在阿婼的眉眼上,久久没有移开,夜色在他身后拉得很长,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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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