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深夜到黎明,第一缕晨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府邸重重叠叠的屋脊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书房里,玱玹没精打采地坐在榻上,打着哈欠听阿念发脾气,房间虽已收拾过,角落里却仍能看出昨夜的凌乱。
皓翎忆“岳梁和始冉都欺负到头上了,哥哥怎能如此忍气吞声?”
阿念气得眼圈发红,玱玹却漫不经心开口,
西炎玱玹“他们也是奉命搜查,身不由己。”
皓翎忆“什么身不由己?根本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阿念越说越气,
皓翎忆“那个始冉竟然连我的卧房都想搜,还差点打伤海棠!”
西炎玱玹“别生气了,”
玱玹放柔了语气哄道,
西炎玱玹“我一定让他向你赔礼道歉。”
阿念神色稍缓,却仍赌气,
皓翎忆“谁稀罕他道歉!只要他别再来找你就行。”
这时,钧亦走进来,行礼禀奏,
钧亦“始冉殿下送了两份赔罪的礼物过来。”
西炎玱玹“礼物呢?”
钧亦“进来吧!”
钧亦朝门外扬声道。
金萱与另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款款走入,盈盈行礼。
金萱“见过殿下。”
金萱“始冉殿下吩咐,从今日起,殿下就是妾身的主人。”
玱玹立刻站起身,殷勤地一手扶起一个,
西炎玱玹“不必多礼。”
阿念见状,又气又伤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皓翎忆“玱玹哥哥,你难道要为了两个女人,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西炎玱玹“有了美人,还计较什么?”
玱玹牵着两人的手,坐回榻上,左拥右抱,脸上满是开怀,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皓翎忆“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阿念泪珠滚滚,失望地后退一步,
皓翎忆“我……我现在就回皓翎,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她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玱玹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沉溺美色的模样,只是握紧的手指,泄露了他的真实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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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璃的房间里,防风邶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疗伤。
玥璃坐在案旁,一手撑着头,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复杂。
恍惚间,她想起在清水镇时,相柳因疗伤不能动,自己曾拿黑炭在他脸上乱画,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可笑容刚浮现,又很快散去。
皓翎玥璃“防风邶,相柳……”
她喃喃自语,往日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
相柳的妖瞳曾变成骇人的鲜红色,带着嗜血的冷光。
防风邶会拿起一枚酥饼,细细撕掉硬皮,自己吃掉边角,把最软的部分放到她碟中,动作自然又温柔。
他曾做低伏小,又哄又求让她听他说话,甚至半开玩笑地说愿意用美男计。
可相柳也曾将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妖瞳闪着红光,手指缓缓收紧,让她在窒息的痛苦中挣扎,却无力挣脱……
回过神,玥璃轻轻叹了口气。
相柳与防风邶,这般截然不同的两面,竟属于同一个人,她心中既有一丝释然,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她起身,将一套备好的男子衣衫放到防风邶身边,
皓翎玥璃“你疗伤结束,就自己离开吧。”
皓翎玥璃“我不知道该和防风邶道别,还是和相柳道别,”
皓翎玥璃“索性就此别过,不必道别了。”
说完,她将纱帘重新遮好,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屋外传来她对婢女的嘱咐,
皓翎玥璃“你们看着点,不许任何人进屋子。”
“是。”婢女们应道。
榻上,防风邶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以前每次疗伤,她从不会拒绝他吸吮脖颈,可这一次,她抬手挡住了他。
他满目冷寂,缓缓闭上眼,玥璃曾说过的话在脑中回响: “你……绝不适合出现在女子的梦里,那只怕真的比死还可怕。”
片刻后,院子里,婢女们一边打扫,一边守着门户,突然,玥璃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王姬。”婢女们连忙行礼。
玥璃没顾上回应,径直冲到门口,才猛地停下脚步,她定了定神,推开屋门,进去后又迅速关上。
纱帘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玥璃暗自松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药瓶,一边往榻边走,一边故作随意地开口,
皓翎玥璃“我最近炼制了很多毒药,忘记给你了,”
皓翎玥璃“或许对你养伤有帮助……”
她伸手撩起纱帘,榻上却已空无一人。
锦被叠得整齐,他躺过的地方毫无温度,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玥璃站在原地,手中的药瓶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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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