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这，哥哥不难过！”

午后，阿婼的寝殿内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坐在案前，正专注地翻看医书，手中的笔在纸笺上沙沙记录着。

玱玹推门进来，脸色带着几分疲倦，眼眶微微发青，眼神却还算清明。

西炎玱玹“自打来了中原，你们整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西炎玱玹“到底在忙什么？”

他拿起案上一页写好的纸笺，

西炎玱玹“这是……”

皓翎婼“药方。”

阿婼没有抬头，笔尖依旧在纸上滑动，

皓翎婼“姐姐她们在炼制丹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皓翎婼“我翻阅医书反复核对，”

皓翎婼“已经找到最稳妥的法子，帮你清除体内的丹毒。”

皓翎婼“此事不能再拖，你好好准备一下，今夜我们就开始。”

玱玹看着案头厚厚一叠写满字迹的药方，又看向阿婼专注的侧脸，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阿婼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抬眸看向他，

皓翎婼“如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解决你这个大麻烦，”

皓翎婼“别的一切都得往后排。”

玱玹没好气地抬手要敲她的额头，阿婼早有防备，机敏地举起医书挡住，他说话时又想偷袭，阿婼始终用医书护着头，再次成功格挡。

她脸上露出小老鼠偷到油般的得意，玱玹弹了弹手指，暗中用灵力将书黏在了她头上。

西炎玱玹“你既这么喜欢这本书，就让它在你头上待着吧！”

阿婼用灵力使劲拽书，却怎么也拽不下来，只能顶着书，不满地瞪着他，

皓翎婼“仗着灵力比我高，了不起啊？”

西炎玱玹“可以罚你顶一个时辰书，你说了不起不？”

玱玹笑得得意，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去。

皓翎婼“幼稚！”

阿婼盯着他的背影，又拽了拽头上的书，没拽动，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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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艳阳高照到万籁俱寂，弯月如钩，清冷的月光洒在紫金宫的檐角上。

玱玹的房间外，钧亦和金萱守在门口，小夭、阿婼、韶华在廊下焦灼地来回踱步。

屋内突然传来玱玹痛苦的叫声，阿婼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到门口想进去，却被钧亦拦住。

钧亦“殿下说，药瘾发作时他神志不清，有可能伤到王姬。”

皓翎婼“正因为他神志不清，我才要进去陪着他。”

阿婼语气急切，

皓翎婼“万一他伤到自己呢？”

钧亦迟疑着，听到屋内又一声凄厉的嘶吼，默默往旁边让开了一步。

阿婼正要推门，玥璃匆匆赶来，将一条泛着冷光的龙筋递过来，

皓翎玥璃“阿婼，我曾见过戒除药瘾的人被捆缚住，以防伤人伤己。”

皓翎玥璃“不如用这条龙筋捆住哥哥？”

钧亦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阿婼，小夭和韶华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脸上露出惊喜。

阿婼却笑了笑，没有接那条龙筋，

皓翎婼“不需要。”

皓翎婼“这世间唯一能捆缚住哥哥的绳索，是他的意志。”

玥璃愣住了。

阿婼看向钧亦，他神色肃然，恭敬地推开了门。

寝殿内，玱玹头发凌乱，形容憔悴，像一头困兽般痛苦嘶吼、挣扎，甚至用头去撞墙。

阿婼冲过去想阻止，却被他猛地甩开，重重撞在墙上，额头瞬间渗出血迹。

她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扑过去，紧紧抱住玱玹，用自己的身体压制他，阻止他伤害自己，

皓翎婼“哥哥，是我，我是阿婼！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玱玹看到她额头的血，表情变得更加痛苦，一边挣扎，一边痛苦地张嘴，像是要撕咬什么。

阿婼毫不退缩，最终，他却狠狠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皓翎婼“哥哥，我给你唱歌吧，你小时候最喜欢听的歌。”

阿婼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努力保持温柔，

皓翎婼“高高山上一根藤，节节藤上挂铜铃。”

皓翎婼“风吹藤动铜铃动，风停藤停铜铃停……”

歌声中，玱玹的身体簌簌颤抖，死死咬着手臂，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阿婼一边哼唱，一边将灵力化入药液，缓缓渡入他体内，眼中泪光闪烁。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漫天繁星下，兄妹五人并排躺在榻上乘凉，娘亲昌仆坐在一旁，一边哼唱着这首歌谣，一边摇着蒲扇，扇来阵阵凉风，兄妹几人沉沉睡去，昌仆笑着低头，爱怜地亲了亲玱玹的额头……

皓翎婼“高高山上一根藤，节节藤上挂铜铃……”

阿婼一遍遍哼唱着。

歌声里，玱玹的挣扎渐渐平息，药瘾慢慢退去，终于闭眼昏睡过去。

阿婼看到他眼角的泪痕，抬手想去擦，自己的眼泪却先掉了下来，她轻轻为他包扎好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泪水无声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往后的日子，玱玹白天处理公务，晚上与药瘾搏斗。

金萱呈上的消息，他一一细看，根据信息对潇潇做出指示，再由潇潇通过心腹传到大荒各处。

他还在暗中给暗卫布置新的任务，看似散漫地任由幕僚决定宫殿整修事宜，实则早已将辰荣山近百座宫殿的图稿仔细看过，用发颤的手写下批注。

金萱见过太多药瘾发作的人，无论多坚强都会变得不堪一击，可玱玹竟能一边对抗痛苦，一边处理繁杂事务。

她终于明白阿婼的话，能捆住玱玹的，唯有他自己的意志。

最难熬的几夜过去后，玱玹已能凭意志控制痛苦。

最痛时，他会一边听阿婼说话，一边将胳膊放进嘴里狠狠咬着，鲜血滴落，阿婼却像没看见般，依旧轻快地说着话。

直到痛苦过去，他虚软倒地，她才上前为他上药。

一夜又一夜，药瘾越来越淡，到后来，他只需服下药，安静坐着，听阿婼说话或唱歌，就能压制住发作。

两个多月后，玱玹彻底戒掉了药瘾。

清晨，消瘦的玱玹醒来，看到趴在榻边昏睡的阿婼。

他回想起这几日的点点滴滴，满目深情地凝视着她，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道尚未完全消退的伤痕。

他心头一动，缓缓俯身，想要吻上去。

皓翎婼“哥哥，别难过，阿婼陪你……”

阿婼在梦中呓语。

玱玹停住动作，声音温柔，

西炎玱玹“你在这里，哥哥不难过了。”

阿婼徐徐睁开眼，猛地直起身子，紧张地询问，

皓翎婼“你哪里难受吗？”

玱玹摇摇头。

阿婼伸手为他把脉，片刻后，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皓翎婼“体内的丹毒已经全部清除！哥哥，恭喜你，痊愈了！”

西炎玱玹“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皓翎婼“是啊，我和姐姐她们的确好辛苦。”

阿婼没有客气，笑着说，

皓翎婼“日后你可要好好报答我们。”

西炎玱玹“好。”

阿婼喜悦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皓翎婼“之前一直不敢喝酒，怕脑子不清楚耽误事，”

皓翎婼“如今大功告成，好想大醉一场。”

玱玹笑着询问，

西炎玱玹“想喝什么酒？”

皓翎婼“哥哥酿的桑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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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