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青烟再也无法修炼,她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灰暗。
曾经对修炼一途的满腔热忱,瞬间化作了泡影。
沐清歌时常四处寻觅奇花异草。
而后,沐清歌便满心期待地用这些奇花异草给青烟炖汤,希望能帮助她恢复一二。
然而,每一次都只是徒劳,药效低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起初,沐清歌每次面对青烟时,眼神中都充满了自责与不安,可青烟对她的态度始终冷淡,回应也只是简单的只言片语。
日子一天天过去,沐清歌渐渐明白,只有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有能力真正照顾青烟。
夜心怜惜青烟的遭遇,决定教她画符技巧。
对于再也无法修炼法力的青烟而言,这成了她唯一能够学习的技能。
青烟在这方面天赋不错,只是法力不足,为了画出威力更强的符咒,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血来替代法力。
每一次刺破手指,鲜血滴落在符纸上,她都咬着牙坚持。
凭借着这股子韧劲,她很快就能运用符咒解决一些低级妖物。
沐清歌看到青烟的变化,内心的愧疚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时光匆匆,一晃15年过去了。
沐清歌在修炼之路上突飞猛进,顺利出师。
她满怀壮志,选了一座山头开宗立派,成为一派掌门。
在挑选弟子时,她似乎有着独特的标准,所选的皆是容貌出众、资质颇佳的男子。
这一行为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纷纷猜测她的用意,久而久之,江湖人都将她视为魔女。
这天,沐清歌接到了苏域的求助。
苏域满脸焦急,言辞恳切地请求她帮忙寻找自己的弟弟。
回想起当初苏域的一番恩情,沐清歌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她顺着线索一路追踪,途中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也遭遇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随后她遇到了苏易水,从此,两人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开始了相爱相杀的生活。
而此时的夜心和青烟,早已远离了江湖的纷争,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
青烟依旧身体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一天,青烟突发奇想,决定画符咒在大街上摆摊售卖,想着攒些钱去买天材地宝,改善自己的体质。
夜心听闻后,默默帮她裁符纸、调朱砂。
两人默契配合,精心绘制出定身咒、驱魔符、招财符之类的符咒。
准备妥当后,便来到热闹的大街上摆摊。
刚开始,路人只是好奇地观望,随着青烟耐心地讲解符咒的功效,渐渐有人开始购买。
好不容易卖完了符咒,青烟坐在摊位前,仔细地数着银子,看着手中的银两,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回家的路上,夜心路过一家点心铺,想起青烟爱吃薏米糕,便进去买了一些。
他将薏米糕递给青烟,温柔地说道:
夜心“多吃薏米,补气血。”
青烟接过薏米糕,眼中满是感激:
青烟“谢谢师父。”
回到家中,夜心又马不停蹄地炖了补血的补品。
饭后青烟抱出焦尾琴——琴身是夜心用百年梧桐木所制,弦上缠着她编的红绳穗子。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缓缓滑动,悠扬的琴声随之传出。
一曲终了,夜心鼓掌称赞:
夜心“琴声反应了一个人的内心,你现在内心真的毫无波澜,我写一个清心曲子给你,你可以练习一下。”
青烟微笑着点头:
青烟“好。”
等夜心写完曲子交给她,忍不住问道:
夜心“你心里对你姐姐真的没有怨恨吗,她现在风光无限,你现在只能窝在小山村。”
青烟沉默片刻:
青烟“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
夜心感慨道:
夜心“若是人人都有像你一样,江湖就不会有纷争了。”
青烟摇了摇头:
青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我只能管好自己。”
夜心赞许地点点头:
“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里,夜心心疼青烟总是用自己的血液画符咒,决定带她去深山野林寻找奇花异草,这样比她自己攒钱去买要划算得多。
青烟深知夜心的实力,有他保护,自己十分放心。
于是,她精心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装束,与夜心一同出发。
一路上,夜心手持长剑在前面开路,每遇到阻挡的荆棘或是凶猛的野兽,他都能轻松解决。
青烟则跟在他身后,用自己绘制的符咒处理一些捣乱的蛇虫鼠蚁。
他发尾沾着几片槐花瓣:
夜心"我们去鹰啄峡,听说那里十年前曾有赤焰兰开过。"
说话间递过一个棉纸包,里头是刚蒸好的茯苓糕,热气透过纸页在青烟指尖洇出浅印。
峡道越走越窄,两侧岩壁上垂着斑驳的青苔,偶尔有山雀从头顶掠过,振落的露珠打在青烟斗笠上沙沙作响。
她袖中藏着三支短笔,笔杆是夜心用雷击木削的,此刻随着步伐轻撞腰间玉牌——那是沐清歌开宗时送的,背面刻着"平安"二字,在她掌心磨得发亮。
行至正午,夜心忽然抬手按在她肩头,目光凝向三丈外的灌木丛:
灰背野兔正啃食一丛蓝紫色小花,花瓣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青烟低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符咒。
夜心已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如银蛇游走,草叶未动分毫,兔耳却已染了点红。
他蹲下身用帕子裹住药草根部,指尖掠过泥土时忽然顿住:
夜心"草根有啮咬痕迹,附近可能有..."
话未说完,右侧枯枝传来细不可闻的簌簌声。
青烟手腕翻转,三张定身符已滑入掌心。
血色顺着符咒边缘渗出,在日光下泛着淡金光泽——这是她独创的"斩妖符",以自身精血为引,无需念咒便能催动。
藤蔓后窜出的赤鳞蛇在离她面门半尺处骤然僵住,蛇信还吐在半空,眼中却已泛起灰白。
夜心笑着摇头:
夜心"不是教过你先用探灵符?"
说着取出瓷瓶,将蛇身毒液收入瓶中:
夜心"不过...倒比去年快了三息。"
两人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天黑了。
暮色漫进山坳,夜心在溪畔辟出丈许空地。
他砍来的松树还带着树脂香,篝火堆里埋着用荷叶裹的山鸡。
青烟蹲在溪边洗帕子,水面映着她苍白的脸,发间别着的白色铃兰是午后在岩缝里采的,夜心说这花能宁神。
回到平地。
夜心"过来烤火。"
夜心抛来件半旧的青衫,布料上绣着褪色的云纹,是他年轻时的旧物。
青烟披着衣服凑近,火光将两人影子投在岩壁上,这人总爱穿月白长袍,如今却常着青布短打,袖口还留着朱砂渍。
山鸡在火上"滋滋"作响,他用竹筷戳了戳,忽然夹起一块鸡腿肉递到她碗里:
青烟"多吃点,明日要爬鹰喙崖。"
青烟摇摇头,指尖抚过琴弦:
青烟"师父,鹰喙崖真的有赤焰草吗?"
他望着跳动的火光,忽然笑了:
夜心"就算没有,这山里总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顿了顿,又补了句:
夜心"就像你当年画的第一张驱邪符,明明歪歪扭扭,却烧死了三只恶鬼。"
子夜时分,青烟靠在树干上数星星。
夜心坐在三尺外假寐,剑柄斜倚在膝头,月光给他眉骨镀了层银边。
她摸出袖中平安符——那是今早画的,用了七滴心血,却比往日更清晰。
忽然有片蒲公英落在她膝头,乘着夜风飞向篝火,转瞬即逝。
远处传来溪水潺潺,混着夜心均匀的呼吸声。
火光映着夜心鬓角的银丝,她忽然明白,有些失去的东西,总会以另一种方式长出来。
比如这漫山遍野的药草,比如掌心的符咒,比如此刻在火光里轻轻晃动的,属于她的,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