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无奈至极,却无言以对,只能紧抿着唇,将那苦药一饮而尽,长痛不如短痛,她心中默念着,像是给自己打气
然而,当苦涩的药液滑入口中那一刻,强烈的味道仿佛炸开了一般,在舌尖翻涌,直冲脑门,她的五官瞬间皱成一团,眉心紧蹙,嘴角不自觉地抽动,连带着双手也不由自主地一开一合,试图平复这难耐的滋味
苏暮雨的桂花糕早已静候一旁,只待她喝完药便能随手取用,一块软糯的桂花糕被她轻轻送入口中,清甜的香气顿时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将那残留的苦涩一点点冲散
一块并不足以驱散那苦涩的滋味,她又接连吃了好几块,才渐渐从药的苦涩中缓过神来。转过头时,她的视线悄然下移,避开了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扭捏,轻声说道
梵音“多谢”
苏暮雨得逞的勾起嘴角,从她生气以来,第一次同他讲话就是“多谢”,这招屡试不爽
忽然,门外聚拢了一群人,大多是女子,手中紧握着号码牌,个个神采飞扬,活力四射,一看便是精力充沛的模样
梵音偷偷瞥了一眼苏暮雨的侧脸,心中不禁感慨:真是一张,到哪都能引起骚动的脸去
苏暮雨“今日来的人更多了”
“春日谷雨,风吹心动,易发病啊,啧啧啧”,白鹤淮看到的不是人,而是行走的银两:“你们要看到人已经来了,那现在就开始看病吧”
梵音和白鹤淮在一旁支个桌子,负责看诊,苏暮雨则坐在面朝大门的位置捣药,那个位置是白鹤淮精挑细选的,能让路过的人都能看清他的脸
白鹤淮哪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梵音这边确实门可罗雀,无聊的转动手中的毛笔
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了,知道在白鹤淮哪里,可以多付点银两好给自己谋福利,比如让苏暮雨给她们煎药,又或者让他亲手喂她们喝药,但在梵音这里就什么也没有,只剩下公事公办了
渐渐的她这里就没人来看诊,她也乐得清闲,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拖着脸颊,百无聊赖的转笔,视线在院子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中间划过
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看到苏暮雨一席白衣胜雪,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在这里捣药,这任谁来也想不到,他就是暗河大名鼎鼎的执伞鬼啊
一时之间,梵音盯着他看的有些出神,不得不承认,苏暮雨这副皮囊是顶顶好的
苏暮雨正专注地捣着药,忽然间,一股炽烈的注视感如潮水般涌来,他抬起眼眸,越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了梵音
她坐在那里,目光深邃而柔软,穿透喧嚣的人群,直直地落到了他的身上,竟有些出神,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周围的嘈杂声也都渐渐褪去,只余下两道无声交汇的眼神,在空气中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的嘴角轻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加上他这一袭白衣胜雪,随风微动,仿佛冰雪初融时的第一缕暖阳,温柔而明亮,宛若画中走出的谪仙,这般风景,瞬间引得院中等候看病的女子们心神荡漾,忍不住低声惊呼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那微妙的对视,梵音的脸颊微染红晕,她率先挪开了目光,轻轻换了一只手托腮,背对着苏暮雨的方向,望向门口,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也让空气中的氛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