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圣光

耶弥尔的黄昏总是来得仓促。

夕阳的余晖刚刚掠过圣城最高的尖塔，贫民窟的巷道就已经陷入昏暗。

朴灿烈蹲在低矮的茅屋前，将捣碎的草药敷在孩童滚烫的额头上。他手臂上盘绕的小蛇"厄毗"突然昂起头，鲜红的信子急促地吞吐着。

朴灿烈"有异常？"

朴灿烈低声问道，手指却不停歇，继续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孩童瘦弱的胸膛上。

厄毗的躁动越来越剧烈，最后竟在他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

茅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衣衫褴褛的贫民探头进来。

路人甲"朴医师，幻月教的大人们又在广场展示神迹了，说是能治愈一切疾病..."

朴灿烈眉头微蹙，将药碗递给孩子的母亲。

朴灿烈"每隔三小时敷一次，我明天再来。"

他起身时，厄毗已经钻入他宽大的袖口，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穿过弯弯曲曲的贫民窟巷道，远处幻月教广场的火光已经清晰可见。

贵族区的建筑在暮色中闪烁着奢华的灯光，与贫民窟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朴灿烈没有靠近广场中心，而是站在外围的阴影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高台上那个白衣身影上。

吴世勋站在高台中央，月光般的银发在火光映照下几乎透明。他双手轻放在一个盲眼老妇肩上，声音如清泉流过卵石。

吴世勋"圣光将洗净你的苦难。"

盲妇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那双眼球里确实泛起了微弱的光芒。

朴灿烈眯起眼睛，注意到吴世勋指尖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及他颈后渗出的细密汗珠。

朴灿烈"神迹需要代价。"

朴灿烈低声自语，袖中的厄毗轻轻咬了咬他的手腕表示赞同。

高台四周，六名身着白袍的信徒维持着秩序。

朴灿烈的目光停留在其中唯一的女性身上。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低头虔诚祈祷，而是警觉地扫视着人群，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短剑上。

当一阵异样的风掀起某个旁观者的斗篷时，她立刻向前半步，挡在了吴世勋与潜在危险之间。

朴灿烈"帛娅..."

朴灿烈念出这个名字时，厄毗突然在他袖中打了个转。

医者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看见那个被帛娅注意的"可疑人物"斗篷下闪过一抹不自然的黑影，像是活物般扭动着消失在人群中。

广场上的欢呼声达到高潮，盲妇跪倒在地，宣称自己看见了圣光。

吴世勋微笑着扶起她，脸色却比月光还要苍白。朴灿烈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帛娅清晰而克制的提醒。

帛娅"大人，您该休息了。"

夜幕完全降临，圣城的阴影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朴灿烈回到医馆，从暗格中取出一本皮质笔记，在最新一页写下——

朴灿烈"神迹消耗生命，黑影窥伺圣城，光明护卫眼中藏着疑虑——平衡正在倾斜。"

他喂给厄毗一滴紫色药液，小蛇满足地盘绕在他手腕上入睡。窗外，幻月教的钟声回荡在圣城上空，掩盖了地下深处传来的、如同心跳般的诡异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