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的修道院笼罩在淡紫色的晨雾中。帛娅将粗布头巾裹得更紧些，遮住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灰金印记。
身旁的吴世勋已经换上了普通朝圣者的褐色长袍，银发被药水染成深棕色，但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得惊人。
吴世勋"准备好了吗？"
吴世勋轻声问，递给她一根木制手杖，
吴世勋"我们要走的路很长。"
帛娅接过手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吴世勋眼中闪过一丝金光，就像他使用预见能力时的样子。
但转瞬即逝，快得让她怀疑是错觉。
朴灿烈"帛娅。"
朴灿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医者也换上了旅行装束，背着鼓鼓囊囊的药箱。
厄毗缩小成手镯大小，缠绕在他手腕上。
朴灿烈"这些药带上，"
他递来一个小皮袋，
朴灿烈"蓝色稳定能量，红色止痛，绿色...紧急情况下保命用。"
帛娅接过药袋，注意到朴灿烈眼下浓重的青黑。
帛娅"你一夜没睡？"
朴灿烈"边伯贤的伤...需要特殊照顾。"
朴灿烈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干涩。他犹豫了一下，突然伸手轻轻拥抱了帛娅，
朴灿烈"平安回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帛娅心跳加速。
朴灿烈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包围着她，温暖而安心。
她刚想回应，医者却已经松开手，转向吴世勋，
朴灿烈"她的能量不稳定，如果印记开始发光，必要时你的血..."
吴世勋"我知道该怎么做。"
吴世勋点点头，眼神坚定。
边伯贤斜倚在修道院门口，脸色仍然苍白，但嘴角挂着惯常的讥笑。
边伯贤"多么感人的告别啊"
他蹒跚走来，黑袍下隐约可见绷带的轮廓，
边伯贤"小帛娅，借一步说话？"
帛娅跟着他走到一旁。
边伯贤突然抓住她的手，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塞进她掌心——那是一枚古老的银币，正面刻着天使，反面是恶魔。
边伯贤"遇到危险就抛硬币，"
他压低声音，
边伯贤"不管哪面朝上...都相信我。"
帛娅皱眉——
帛娅"什么意思？"
边伯贤没有回答，而是出乎意料地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边伯贤"我们前世的故事...等你回来再讲完。"
他转身走开，黑袍在晨风中翻飞，
边伯贤"别死了，帛拉。"
边伯贤"我真的...等你太久太久了。"
帛娅呆立原地，额头上被吻过的地方像被烙铁烫过般灼热。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银币，边缘刻着一行小字："选择即失去，爱即是痛"。
吴世勋"该出发了。"
吴世勋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银发——现在是棕发的神之子站在晨光中，朝她伸出手，
吴世勋"沙漠白天很热，我们要趁早晨多赶路。"
帛娅最后看了一眼朴灿烈和边伯贤，将银币藏进贴身口袋，跟上吴世勋的脚步。
身后传来边伯贤故意抬高的声音——
边伯贤"医师大人，我们也该走了~别望眼欲穿啦！"
朴灿烈反驳了什么，声音渐行渐远。帛娅没有回头，心中却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
——————
正午的沙漠像一座熔炉。
帛娅的粗布长袍已经被汗水浸透，每吸一口气都像吞下一团火。
吴世勋走在她前面半步，用身体为她挡住最猛烈的阳光。
吴世勋"休息一下吧，"
他递过水囊，
吴世勋"前面有片仙人掌丛，可以在阴影处歇脚。"
帛娅感激地接过水囊，小口啜饮。
她的印记开始隐隐发热，这是能量不稳的征兆。
吴世勋敏锐地注意到她的不适，从怀中取出朴灿烈给的蓝色药剂。
吴世勋"喝一点，"
他小心地扶住她的肩膀，
吴世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药剂下肚，一股凉意从喉咙扩散到全身。帛娅长舒一口气——
帛娅"谢谢。你...不用这样照顾我的。"
吴世勋的嘴角微微上扬，
吴世勋"我乐意。"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
吴世勋"事实上...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自由过。"
吴世勋"在教会时，每一步都被规划好；作为神之子，每个眼神都被解读...现在虽然被通缉，却反而能做真实的自己。"
帛娅望着他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突然明白了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这个轻松谈论自由的吴世勋，与幻月教那个沉默寡言的神之子判若两人。
吴世勋"看！"
吴世勋突然指向远方，
吴世勋"沙暴要来了。"
地平线上，一道黄褐色的巨墙正迅速逼近。帛娅立刻站起来，
帛娅"找地方躲避！"
两人拼命奔向最近的一处岩丘，刚躲进背风处的凹洞，沙暴就呼啸而至。
世界瞬间陷入混沌，飞沙走石拍打在岩壁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凹洞很窄，吴世勋不得不将帛娅护在怀中，用身体挡住偶尔窜入的沙粒。
他的心跳声在帛娅耳边清晰可闻，稳定而有力。
吴世勋"怕吗？"
他在她耳边问，声音几乎被风暴淹没。
帛娅摇头，发丝扫过他的下巴，
帛娅"有你在，当然不怕。"
这句简单的回答让吴世勋的手臂收紧了些。沙暴持续了数小时，期间两人依偎在一起，分享着所剩无几的水和体温。
当风声渐弱时，帛娅发现自己几乎睡着了，额头抵在吴世勋的肩窝处。
吴世勋"停了，"
吴世勋轻声说，却没有立即松开她，
帛娅"我们该...呃..."
帛娅抬头，发现他正低头看着自己，棕发间露出几缕原本的银丝，眼中盛满复杂的情绪。
两人的脸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帛娅向前倾身...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她胸前的印记突然剧烈灼烧起来！
帛娅"啊！"
她痛呼一声，捂住锁骨。
灰金色的光芒透过布料迸射而出，照亮了整个岩洞。
吴世勋立刻按住她的肩膀，
吴世勋"集中精神，别让能量失控！"
他的双手也泛起金光，试图帮她稳定暴走的力量。
但这次的反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
帛娅感到体内的光与暗在激烈交战，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
她的视野开始闪烁，时而全白时而全黑。
吴世勋"坚持住..."
吴世勋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吴世勋"帛娅，看着我！"
她勉强聚焦于他的脸，却发现那张熟悉的面容正在变化——时而变成一位古代祭司的模样，时而恢复成现在的吴世勋。
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同时看到了朴灿烈和边伯贤的面影在他脸上重叠闪现！
帛娅"不...这是什么..."
她痛苦地闭上眼。
吴世勋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捧起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金色能量的暖流，温柔而坚定地注入她体内。帛娅感到暴走的力量被分流了一部分到吴世勋身上，痛苦顿时减轻。
当她终于能重新控制呼吸时，发现两人依然唇齿相依，而吴世勋的眼角正渗出金色的血丝。
帛娅"别..."
她挣扎着推开他，
帛娅"你会受伤的！"
吴世勋喘着气，嘴角却挂着微笑，
吴世勋"有你在，我也不怕。"
两人相视片刻，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亲密感。
吴世勋"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吴世勋帮她拍去头发上的沙子，
吴世勋"天黑前应该能到达绿洲。"
帛娅点点头，却在起身时摸到口袋里那枚银币变得滚烫...
——————
与此同时，在通往暗影图书馆的山路上，朴灿烈和边伯贤正艰难前行。
边伯贤的伤势让行进速度大大减慢，每走一段路就必须休息。
朴灿烈"你没必要硬撑，"
朴灿烈皱眉检查边伯贤渗血的绷带，
朴灿烈"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先养伤。"
边伯贤冷笑一声，
边伯贤"然后让帛娅等死？"
他推开朴灿烈的手，
边伯贤"继续。"
朴灿烈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式，
朴灿烈"至少告诉我，你说的'前世故事'是什么？"
朴灿烈"帛娅似乎很在意。"
边伯贤的红眼眯了起来，
边伯贤"吃醋了，医师大人？"
朴灿烈"只是医学考量，"
朴灿烈推了推眼镜，耳尖却微微发红，
朴灿烈"了解她的过去也有助于治疗。"
边伯贤突然大笑，随即因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
边伯贤"好吧，既然你这么关心..."
他靠在一块岩石上，眼神变得遥远，
边伯贤"三千年前，帛拉是光暗同体的大天使，爱上了一个人类祭司——吴世勋的前世。"
朴灿烈的手微微一顿，但继续熟练地更换绷带。
边伯贤"当然不会被允许，她的力量也被一分为二，"
边伯贤的声音低沉下来，
边伯贤"光明面继续做她的圣女，黑暗面则被封印...就是我。"
他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边伯贤"讽刺的是，被分离的黑暗面却爱上了光明面...也就是我，爱上了她。"
朴灿烈消化着这个信息：
朴灿烈"那么吴世勋的前世..."
边伯贤"死了。"
边伯贤干脆地说，
边伯贤"他后来被改造成了第一代'神之子'容器。"
边伯贤"至于你..."
他突然凑近朴灿烈的脸，
边伯贤"守望者家族的先祖，就是那个执行分离法则的白袍法师。"
朴灿烈如遭雷击，手中的药瓶掉在地上，
朴灿烈"什么？"
边伯贤"惊讶吗？"
边伯贤讥讽道，
边伯贤"我们的命运，早在那时就已经纠缠不清了。"
厄毗突然从朴灿烈的袖中窜出，挡在两人之间，发出警告的嘶嘶声。边伯贤却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边伯贤"别紧张，小东西。你的主人迟早要面对真相。"
朴灿烈沉默地捡起药瓶，眼镜反射着冷光，
朴灿烈"无论如何，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救帛娅。"
边伯贤"啊，多么高尚~"
边伯贤夸张地赞叹。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两人抬头，看见一群黑鸟正朝着沙漠方向飞去——正是帛娅和吴世勋所在的位置。
边伯贤"快走吧，医师，"
边伯贤撑起身子，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边伯贤"我有预感...时间不多了。"
——————
夜幕降临时，沙漠边缘的村庄里，一群村民正围着一张新贴出的羊皮纸窃窃私语。
纸上画着四个人的肖像：银发男子、黑发医者、灰眼女子和红眼堕天使。
标题用鲜红的字写着：
「通缉：亵渎神圣的异端
凡提供线索者，赏金千两」
羊皮纸的角落，印着幻月教与明日教的联合徽记——一个半黑半白的太阳。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